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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原本定了秋獮,但因一場突發的早雪,便將其延至了明年春季。
上一世也是這樣的。
這一世,不知為何,竟又要重新會盟,而且是在馬上就要到年下的時節。
到底發生了什麼,改變了這一世的歷史?
梁蘅月回了神,見青然還在等著她,便細聲解釋道:「原來如此……公主殿下的騎術乃聖上親手所教,箭法更是一絕,阿蘅便在家中遙祝公主旗開得勝啦。」
小姑娘說完,垂下眼皮,睫毛不安地顫動。
青然誤會她自愧騎術不佳,勸說道:「怎麼突然說不去了?從前的梁蘅月可不是這般畏縮在家中的小女子啊?」
梁蘅月瞳仁飛速地縮小了一瞬,然後才慢慢放輕鬆。
她心中苦澀,公主許是無心之言,可她自己卻知道,現在的梁蘅月,是從地府裡、油鍋中走了一遭,才撈出來的,卻然不是從前的那個「梁蘅月」。
若她知道坐在她面前的,是個不知道為何而存活,更說不準哪天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的遊魂,不知會不會被嚇到。
謝青然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很是疑惑:「我朝重禮,未婚男女若想要自由想看,便也只有會盟這種場合才名正言順,就連那盧鳶,前陣子丟了多大的臉吶,這回也是眼巴巴地要去呢。」
謝青然越發肯定,問道:「阿蘅,你莫不是……在躲那盧鳶吧?」
梁蘅月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極輕快地搖搖頭。
聖上冬狩,滿朝出動,她是真想躲,躲的人卻是……
餘杭。
可是這件事怎麼跟謝青然說呢?
梁蘅月委屈巴巴的坐在那。日頭從蒙了月霧紗的窗欞照到她臉上,眼尾是軟趴趴的,睫毛如小馬的眼睛一般,也微微垂著,遮住了黑色的瞳仁,白到發藍的眼白。
謝青然一見便熱血沸騰,心疼地不得了,恨不得親自將這個小人兒護在身後。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猜對了,阿蘅必然被盧鳶給嚇怕了!
謝青然突地將手中杯盞放下,起身吩咐道:「阿蘅,你放心,有我在,你不用怕勞什子的盧鳶!我親自帶著你去,定要讓你好好挑一挑京城的男兒!挑個夠!」
說罷,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梁蘅月:……
不是這樣的她是有苦衷的聽她解釋呀!!
梁蘅月深深嘆口氣。
看來又要與餘杭見面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瑞雪初霽,天放晴明,宣帝與朝中眾臣,共遊都波圍場。
此處距離都波圍場已不過數十里地,近午時,隊伍便在驛處暫歇。
梁蘅月坐在謝青然的轎中,掀起簾子往外看。
雪原茫茫,眺望遠方,可見山脈連綿,夾嵌碧藍的海子,十分勝意。
謝青然臨時有事,說話間便不見蹤影。梁蘅月獨自一人悶得慌,乾脆喚了鶯兒下轎走動。
「小姐,您看,」鶯兒沖她故作玄虛地,用手一指,梁蘅月跟著看過去,片刻,頰邊蕩漾出一個笑來。
原來謝青然一停車就跑沒影兒,是去找她的哥哥梁珩遠去了。
看來不管別的事情怎麼變,人的感情總是難以改變的。
真希望哥哥和青然這一世能有一個圓滿結局啊。
想到這裡,梁蘅月不免又記起了餘杭。她的眸色一瞬變得複雜,但只一瞬,就掩飾了下去。
梁蘅月不動聲色地走向轎子的另一邊,聲音沉靜如古井,喃喃自語道:「不知阿爹和娘親他們累不累……」然後轉眼,「朝中大人們的車馬在何處?」
鶯兒答道:「小姐,老爺他們都在後面呢,不過那邊也有禁軍們護衛,小姐若想要過去,恐怕不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