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河谷(第1/3 頁)
六月的風乾燥而溫暖,輕拂過已披上綠裝的黃土丘陵。
河谷裡細細的溪流閃著銀光低吟著在墩子的身邊流淌,鮮血和塵土混在一起糊在墩子的臉上,他躺在溪邊,一隻腳伸進溪流裡,涼爽的溪水浸溼了墩子的褲角和鞋子。
白白的太陽光刺痛了墩子的眼睛,他緩慢地挑起沉重的眼皮,渾身疼痛僵硬。
墩子努力地回憶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在河谷裡昏睡了多久,看日頭當空,應該是昨天傍晚從土坡上的官路跌落下來的。
墩子掙扎著坐起來,挪到溪流邊,雙手捧起溪水清洗臉上的血垢,他試著活動雙腿,感覺還能動彈,他把浸在溪水裡的一隻腳拿出來,脫去布鞋,倒出裡面的溪水,雙手撐地站起身來。
墩子搖晃著身軀,沿著河谷逆流蹣跚前行,腦子裡亂轟轟的,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但是他知道必須儘快離開此地,而且是越遠越好……
昨天上午他被秦老爺放走後,沿著半山腰的官路一直往西走,途經河谷時,被秦老爺派的家丁劉大和劉二兩兄弟追趕上,兄弟兩個衝上來按倒墩子。
劉大說:“墩子,不是我弟兄絕情,是你得罪了秦老爺,他讓你死。”
劉二說:“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秦老爺的女人你也敢碰,你也算夠本,玩了秦老爺的小老婆,你這輩子值了。”
劉大緊緊把墩子按在地上,劉二脫下自己的粗布褲子,光著屁股把褲子裹成一團,死死地壓在墩子的臉上。
墩子掙扎著,雙腿拼命地在地上踢踏,塵土飛揚。
墩子雙腿蹬彈漸漸變得鬆軟,最後伸直一動不動。
劉二由於使勁過猛憋得滿臉通紅,“大哥,死了。”
劉二直起身,把褲子抖散開,蓋在墩子臉上,扭身蹲在墩子身邊拉起屎來。
劉大也站起來,朝墩子身上踢了一腳,“出來時叫你拿上钁頭,秦老爺讓弄死他後找地方埋了,你又給忘了。”
“大哥,我只要一想起秦老爺的小老婆會和這小子睡覺,心裡就亂糟糟的,啥事都忘了。一會兒把他滾下坡,不出兩天狼就把狗日的吃個乾乾淨淨,小臘月咋兒就和他對上眼了?“
蹲在地上拉屎的劉二說話間,檔裡的那東西開始變得直了起來。
“沒出息的東西,看見墩子的下場,你還敢有這想法?這個小臘月也真是個狐媚子,誰看了心裡不撩的慌啊。”
劉大前面的話罵兄弟,後面的咕咕噥噥,是自己的心裡話。
劉二順手撿起一塊散落在官路上的黃土坷垃,在溝子裡抹了一把,把黃土坷垃扔向河谷,然後穿上了褲子。
“大哥,你看這傢伙死了也怪可惜的,比我還小呢。”
“來,扔下去吧,真他媽的臭。”劉大搓了搓鼻子說。
劉大和劉二一前一後一人拉胳膊一人扯腿,抬起墩子蕩了幾下,把墩子拋了下去,墩子的身體像捆麥秸似的順著黃土斜坡往下滾,驚飛一片一片的麻雀。
劉大劉二在官路邊上一直盯著墩子滾下十幾丈的谷底,方才轉回身。
劉大說:“秦老爺要是問起埋在哪裡了,咱們怎麼說?”
“早想好了,咱倆追出來有二十多里路,就說埋在離官路幾里遠的山旮旯,挖了個六尺深的坑,填滿土上面還蓋了草皮。”劉二說。
劉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兄弟兩人是秦老爺僱的家丁,十幾年來卻從沒有殺過人,劉大的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
劉二卻滿不在乎地拉出哥哥衣服前襟的口袋裡的菸袋,從菸袋裡抽出菸斗挖滿菸絲,又在自己口袋裡摸索出火燫石,點著旱菸絲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把菸斗遞給劉大。
劉大劉二背起手,沿著官路往東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