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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合起薄冊,微笑著喃喃道:“碧水柳絲媚,霜天歌弦楚……倒是個很美的名字。只是,我看起來就是整那麼一個清心寡慾的人麼?”
搖了搖頭,她又拿起了那柄鋼劍。劍很輕巧,隨手揮了一下,極為襯手。只是……還是希望不會用到才好。
“少主,兩天前,在君姑娘失蹤的那個漁村附近海上,我們發現了一艘被遺棄的漁船。船上有打鬥的痕跡。而且,船艙底下蓄水養活魚的池子底,沉著兩具屍體。”
無爭山莊裡,一身勁裝的中年人又回到了原隨雲面前,恭聲稟告。只是這一次,他的面色有些蒼白。
“可知道那兩具屍體的身份?”
“屬下等將漁船帶回村子,那兩具屍體經過這些天浸泡,早就腐爛得面目全非,只是那漁船是村裡林家兄弟的。死屍身上的衣服,也和兩人平時穿著吻合。”中年人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那兄弟倆據說就住在船上,有時遠航捕魚,十幾天不歸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一開始沒人留意。但是後來村裡人回憶,最後一次看見他們出航,似乎……就是君姑娘失蹤的那個早晨。”
原隨雲一直很安靜地坐著,直到中年人說完,他的身形似乎都沒有移動一分一毫。可是,他的右手已經緊緊捏住了椅子扶手,指節慘白,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這幾天你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片刻之後,他終於開口說道,聲音平板得沒有一絲起伏。
聽見極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許久之後,原隨雲終於慢慢鬆開了扶手。喀啦一聲,上好的楠木立刻出現清晰的裂痕。
猶記得那年除夕,因為一顆從天而降的小石子,他循聲縱上了一片屋頂。然後,他聽見那個溫溫軟軟、帶著歉意和一絲懊惱的聲音:“你……我剛才的石子打到你了啊?”
女孩的談吐高雅不俗,舉止落落大方,可是他也不過覺得有趣,並未怎麼往心裡去。直到後來告訴她自己自幼失明,她怔了片刻,隨後語氣無比堅定地說道:“原隨雲,你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這些年來,什麼樣的恭維話他沒聽過?什麼天縱奇才、才高八斗,什麼姿容俊秀、文武雙全;只是那些人到最後,總是會嘆息著加上一句:“可惜啊!若不是……”
只有這個女孩,用那樣真摯而簡單的口氣,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他很了不起。沒有可是;沒有若非;沒有如果。
一瞬間,心底似乎有什麼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於是,他和那個名叫君莫離的女孩成為了朋友。
莫離很隨性,她會一字字為他刻寫堪稱是無價之寶的古書殘本,也會送他不值幾文錢的自釀桑椹酒。
她也很豁達,偶爾兩人天南海北閒聊時,會因為意見相左而引經據典地辯論。贏了她從不會耀武揚威;發現自己記憶有誤錯了的時候,也從不惱怒,總是大大方方地笑著認下。
她甚至還很細心。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她不會因為他失明而感到束手束腳,依然拉著他漫山遍野地閒逛。可是,她總是會在前方有障礙時拉住他的袖子,自然而然地牽著他的手避過;會繪聲繪色地向他形容某處的景色,也會陪著他靜靜聽雨打桑葉。
再沒有一個人像她那樣,從不高高在上以憐憫的姿態看他,卻也從不盲目依賴,總是細心地顧到了他的需要。
莫離、莫離……
那個聰慧、恬淡又詼諧的少女,她臉龐柔和的輪廓似乎仍刻在他手心,而她的人,竟是永遠沉睡在那片冰冷的海水中了麼?
原隨雲緊緊握起了雙拳,一步一步緩緩地朝門外走去。在山莊裡,每一塊地方他都極其熟悉,可是這一次他卻走得很慢,彷彿每一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每一步,都在暗暗下著什麼決心。
來到原老莊主的書房前,他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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