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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失手，用手肘撞了周陽一下，當時就把他的嘴角撞出了血。

李金華也不動手了。又氣又傷心地指著周陽：&ldo;趕緊滾吧！你們老周家這門親戚我們家認不起！看見你就來氣，你就讓我們家過幾天消停日子吧！家裡老人看著你又得哭得死去活來，你就讓他們多活兩天吧！&rdo;

周陽只能失望而歸。

周晚晚顧不得別的，先給周陽做了檢查，發現只是淤青，牙齒磕破嘴唇流了點血，沒有大問題，才鬆了口氣。又拿了藥膏悄悄給大哥抹上，才開始考慮姥姥家的問題。

&ldo;現在姥家人都在氣頭上呢，過段日子咱再去，就不能這麼大氣性。&rdo;雖然捱了揍，周陽卻一點都沒生李金華的氣，也沒放棄要去見姥姥、姥爺的打算。

&ldo;下回要去也是咱倆去。&rdo;周晨趕緊囑咐他大哥，兄弟倆去，捱揍也有個拉架的。

&ldo;我也去！&rdo;周晚晚覺得這種事還是有個小娃娃從中緩和一下比較好。

&ldo;不行！&rdo;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反對。情況不明，妹妹去給嚇著了可咋整。

要是打一頓他們能讓姥姥、姥爺出氣，他倆也不介意挨一頓揍，可是不能讓妹妹看著。

周晚晚不說話了，現在又沒去呢，說啥都沒用。等真要去了，她想什麼辦法都得跟著。

誰都不能揍她的哥哥，就是母親的家人也不行！

在這件事上，兄妹三人都很有默契，姥姥家是必須得去一趟的。咋地都得把話說清楚了，那是母親的家人，他們真心愛母親，真心為母親鳴不平。這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可能，他們會儘量好好跟他們相處。即使最後他們不接受三兄妹，他們盡了力了，也不會留下心結，最主要的是，對母親也有了交代。

這天晚上，周娟天黑才回來。

早上她幹完活，剛要回家，就被早等著的方正大隊的民兵給拖走了。

方正大隊在楊樹溝鄉北邊，離公社六里地。他們今天開批鬥會，就有人提議，把&ldo;破鞋王&rdo;拉來一起批鬥，那多帶勁兒！

所以周娟就被拖到方正大隊的批鬥會上去了。幸虧方正大隊的人早等著，先一步把人抓走了。他們剛走，鄰著楊樹溝公社的柳林公社也派人來了，他們也是來找&ldo;破鞋王&rdo;的，兩個公社的破鞋匯總，一起狠批狠鬥，那才能體現革命意志堅定呢！

公社領導一看，為了不製造矛盾，在大辦公室門口貼了一張紙，專門記錄&ldo;破鞋王&rdo;周娟的批鬥日程安排，先到先得，不許有情緒說怪話！

沒幾天，周娟正月裡的日程就排個差不多了。

有些大隊以前即使沒這個想法，受別人啟發，也來湊熱鬧了。一時間，揪鬥&ldo;破鞋王&rdo;成了全公社甚至相鄰幾個公社的革命鬥爭新時尚。

周娟早出晚歸，天就迅速枯萎了下去，再沒有了當初的漂亮鮮活。可是沒人注意她的變化，甚至最心疼她的王鳳英都無暇顧及她了，因為周老太太開始向他們發難了。

周老太太這次沒有哭鬧，也沒有罵人。她用眼淚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把周春喜派去小張屯的第二天，楊大腳就再次來到了周家。

周老太太這次熱情地接待了她。兩人商議了半天，最後決定一天後就讓周春亮和薛水芹相看。因為薛水芹現在寄住在姐夫家，不方便過去人，就讓他們娘倆來周家，也順便看看周家的家庭。

楊大腳高高興興地走了，周家卻陷入了一片死寂。

誰都知道娶媳婦是好事，可娶媳婦必須得有彩禮，就是娶個帶孩子的寡婦，那也得幾十塊。周家現在外債一大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