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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荼靡冷笑,反唇相譏,「經緯司南誰首先找到,自然就歸誰,豈有不勞而獲之理?」
沈戢忙將她擋到身後,向白凜道:「一切好說,不知神君之意……」
「你們尋找之時,我須得在場。」白凜道,「你們要帶上我。」
荼靡雙眉倒豎:「誰要……」
話沒說完,她的嘴巴已經被沈戢用手牢牢捂住。
不理會她胡亂掙扎,沈戢望著白凜,笑意從容:「此言大善,便如神君之意。」
一個東西忽而從白凜手中飛起,在空中掠過一道弧線。
沈戢忙接住,一看,愣住。
荼靡的目光也定了定。
那正是經緯司南的碎塊。
白凜恢復了高傲之色,目光忽而落在不遠處的沙灘上,荼靡先前打的幾隻椰子放在了那裡。
「那些果物,熟了麼?」他問。
海風陣陣吹拂,浪花層層翻湧,溫柔地拍打這沙灘。
椰林在太陽光裡投下的影子,已經變得歪斜。
荼靡此時的心情,可謂跌沓起伏。
她明明是受害者。
白凜這不要臉的賊,在她歷盡千辛萬苦之後,半路打劫,幸好她機靈,利用血誓將他反殺。他像一條鹹魚一樣被她拿住,自然該乖乖把贓物交出來,不帶一點條件。
不料現在,這鹹魚活了過來。
白凜不但要入夥,還要將辰元珠分一杯羹。
這當然要怪沈戢和阿嬈那兩個吃裡扒外的。
阿嬈自不待言,白凜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比傀儡還傀儡。
而沈戢那死魔頭,不但越俎代庖,自作主張答應了白凜入夥的要求,還管殺不管埋的,藉口救治重傷的陳遠,自顧跑了,讓荼靡自己來跟白凜談判。
——「他是上神,你惹得起麼?」沈戢離開前,振振有詞,「再說,他說得不錯,你幹的事本就見不得人,有個上神給我們撐腰,有什麼不好。」
「就是不好。」荼靡瞪沈戢一眼,「還有,什麼你你你的,說得好像這事只有我在幹。」
沈戢道:「當然只有你在幹,我不過是個流落江湖又受你威脅,萬般無奈只能給你當跑腿的一介平凡無奇小魔頭。」
荼靡:「……」
她發現,除了仍然惱怒,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沈戢這話,倒是跟南海仙翁說的相似。
南海仙翁那外表高潔內裡油滑的老叟曾經告訴過她,做人眼界要寬,遇到比自己強大的人,只要對方不是邪魔,那就要試著跟他們交朋友。多條朋友多條路,最適合她這種無心成仙的人混日子。
這麼做,並不是真信任他,而是為了儘快找到司南碎塊……荼靡這樣對自己說,然後,勉強地解開了白凜身上的束縛。
島上只剩下荼靡和白凜二人,面對著面,互相盯著各不說話。
白凜全然沒有理會荼靡的意思,片刻,看了看自己那沾滿了扇沙子的衣裳,似乎頗是嫌惡,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入了翠月礁深處。
荼靡知道他要幹什麼。
那裡有島上唯一的一處泉水,上次他昏迷醒來之後,第一件事也是到那裡去洗澡。
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
還吃了她的東西。
荼靡腹誹著,看看地上兩隻空空的椰子,心裡更是忿忿不平。
翠月礁靠近伏龍仙山,四季風平浪靜,溫暖宜人,陽光明媚。
島上最涼爽的地方,就是這處泉水裡。
白凜在池邊褪下衣裳,渾身浸沒在泉水之中。
清涼的泉水洗去了身上的塵土和疲憊,林中雀鳥銜花而來,花瓣落在泉水之中,幽香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