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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病房，病房中央的床上坐著一個女人。

今天的她沒有穿上她喜歡的紅色，身上衣服潔白得好像下一秒就能與這個空間融為一體，消逝不見。

……

消逝不見……

再也見不到了……

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驟然讓他的手上充滿力量，他突然奮力地向前伸出雙手，不顧一切地想要抓住眼前的女人。然而他很快就發現，無論內心再如何的迫切，無論他如何用盡全力展開雙臂去抓住，無論用何種辦法，他還是抬不起來一根手指，無力的手臂依舊地垂落在身側。

抬起來……

快抬起來……

心力交瘁間，他驟然想起了男人對他說的那句話。

‐‐無能為力。

剎那間他感覺到身體精疲力盡，周身的力氣彷彿在緩緩流淌出身體之外，虛弱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而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女人慢慢移動她的目光，對上了他的視線，兩人的眼神隔空交會。

突然女人笑了，笑意像光一樣照亮了整個偌大的病房。

她說：&ldo;阿期，你長高了。&rdo;

他張開口想說什麼，嗓子卻像被火燒過一樣，嘶啞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女人卻像是已經等到了他的回答，笑意盈盈地盯著他一會，又接著說：&ldo;可惜我聽醫生說要在這裡待很長時間的樣子，真遺憾，都沒能趕上你的家長會，今年就看不到我兒子又拿全年級第一的場景了。&rdo;

蕭子期突然注意到說完話後她的身體立即擺出了傾聽的姿態，好像是有誰在她耳邊對著她講話一般。

女人維持著側耳傾聽的姿勢又等了十幾秒鐘，才說道：&ldo;嗯，這麼說也對。&rdo;隨即她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誇獎面前的人道：&ldo;不愧是媽媽的乖兒子！&rdo;

繼而也不知道虛空中的人對她說了什麼，聽了半晌她捂著肚子笑得躺倒在了床上，雪白的被單被她翻來覆去壓得滿是摺痕。她伸手擦掉因笑得太過眼角溢位的淚水，重新坐直，想了想，換了個問題問：&ldo;阿祈現在怎麼樣了？&rdo;

……

不知道聽到了什麼回答，女人垂下眼眸，嘴角笑意漸褪，沉默了一會。

&ldo;都是我不好……&rdo;她說。

&ldo;如果當年我懷著阿祈的時候多注意一點，沒有被別有用心的人得逞……阿祈現在的身體就不會是這樣了。&rdo;

女人突然向蕭子期的方向招了招手，然後雙手向前伸出，停在空中不動，就像握住了誰的手的一樣。

她說：&ldo;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多照顧妹妹了。&rdo;

……

&ldo;人小鬼大，&rdo;女人巧笑著食指在空中點了一下：&ldo;媽媽知道，你也是個需要大人照顧的小孩子。&rdo;

接下來女人絮絮叨叨地向虛無的空氣詢問了許多蕭子期和蕭祈的情況，表情就像吞飲著每一個字，待到終於問到沒有事情可以問了，她才鬆開了緊握著的雙手，用戀戀不捨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位置，微笑道：&ldo;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等一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