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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抓緊打了幾個電話,靠僅有的一點人脈把話題保持住,不禁鼻酸。
喻瑤要專業有專業,要顏有顏,居然只能上黑熱搜,還面臨退圈改行,他奶奶的,憑什麼?!
這事說到底,還不是怪那個隨便把人當成玩物,圈裡人平常連個真名都不敢提的混世魔頭。
白曉深吸口氣,指名道姓地罵:「容野真他媽是個狗!」
喻瑤認同點頭:「勇氣可嘉,容野確實是狗。」
白曉勸她:「得罪容狗的事已經過去一陣了,你先別想什麼退圈,現在既然有了熱度,沒準兒能有好劇本找你。」
「媒體那邊我應付著,你要心情實在不好,不然就找點樂子?談個短期的地下小男友,或者追個星什麼的,你看今天現場那些弟弟們,一個比一個水嫩。」
喻瑤閉眼:「我對嫩的沒興趣。」
白曉「嘖」了聲:「臉蛋兒好啊,眼睛都特漂亮。」
「不喜歡漂亮的。」
白曉強調:「性格也可愛,嘴甜還萌。」
喻瑤不給情面的冷笑:「我最煩可愛萌的,幼稚。」
白曉被她堵得上火,猛踩油門,車輪在路面上激起水浪,風馳電掣趕到城郊一片燈火暗淡的居民區外,戛然停下。
大門口唯一的一條車道嚴重積水,沒辦法通行。
喻瑤推門下車:「你掉頭吧,我自己進去。」
雨夜,舊小區,她裹著一件黑色長大衣,臉藏在傘下,除了一雙纖細瑩白的小腿過份扎眼,沒人看得出這是個掛滿黑詞條的女明星。
攆走白曉,喻瑤轉身踩上積水裡臨時搭起來的石磚,朝自己租的九號樓走。
九號樓租金便宜,是最裡面的一棟,要走的路不算短,四周異常安靜,只有雨水砸著傘面的噼啪聲。
喻瑤攏著衣襟,不自覺加快腳步,眼看著單元門就在十幾米外,她左前方那片灰幽幽的陰影裡,卻陡然響起一道呼吸聲。
輕微,顫抖,夾雜一點無助的低喘,很快就淹沒在滂沱大雨裡。
喻瑤停了幾秒鐘沒動,捏著傘柄的手微微發白,目不轉睛看向聲音源頭。
稀薄光線下,那裡影影綽綽立著一個高大的輪廓,應該是存放衣物的愛心捐助箱。
她等了等,並沒有什麼異狀發生,就連剛才的呼吸也消失,像是幻聽而已。
現在地面上都是快沒過腳腕的雨水,她只有這條路可走,想回家,就必須過去。
喻瑤穩住心跳,撥通白曉的電話以防萬一,然後重新邁開腿。
她把傘壓低,擋住可能存在危險的那一側,打算快速透過,然而正要走出捐助箱的範圍時,那道呼吸聲再次響起來。
近在咫尺的距離,喻瑤聽得非常清楚,彷彿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受傷幼獸,瑟縮在雨中發出的求救呻吟。
喻瑤怔住。
就在她停頓的片刻,陰影中有什麼顫動了一下。
一隻冷白色的手從髒汙裡露出來,用盡力氣向前夠著,濕漉漉的,觸控到了她的衣擺。
不是小動物!
喻瑤神經繃直,緊抿著唇,死死握住傘,驀的向上抬起。
烏沉的夜空驟然間豁亮,一道厲閃巨響著劈下,震亮了單元門外的聲控燈,照亮這團灰影。
是個人。
傘沿下的那一方視野裡,喻瑤恰好對上他的眼睛。
一對清水洗滌過無數次的琥珀色琉璃,掩映在濕潤的深黑長睫下,被光晃過,流動起透明的純淨波紋,淚水一樣。
喻瑤血液幾乎凝固。
少年奄奄一息,蜷縮在捐助箱旁邊,抱著膝蓋發抖,他身上衣服破了幾塊,肩膀和小腿裸露出白皙面板,上面遍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