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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真金走在一間一間的用茅草搭建的工棚中間，一年多的閒置，幾近荒廢，但她還是熱情地向真金介紹以前的燒瓷情況。

&ldo;最多的時候，我家同時開三個窯，幾乎每月都會出來一批新瓷，煉泥和製坯的工人數需要根據每次瓷土的品致調整，刻花、施釉和火頭師傅就相對固定，父親給的工錢很高，還盡所能幫師傅處理家裡的一些事情，所以他們都願意來。&rdo;

真金點頭問到：&ldo;現在他們都去哪裡了？&rdo;

&ldo;死的死，散的散，有的被徵兵再也沒有回來，有的回老家了也不見了蹤影，大概三年前，瓷器成本大漲，售價自然也變得高不可攀，西域來買的商隊都負擔不起，朝廷也不再來人收，爹還曾經把塗宅都抵押了出去負擔成本，拖了很長的時間，才賣出去幾件瓷器，稍微收回一些財產，後來我們就只能把窯口給滅了。&rdo;說著，塗安真輕輕嘆了一口氣。

&ldo;德叔是你們傢什麼人？&rdo;

&ldo;他是管家，跟著我父親很多年，也經常幫著打理工坊的事情。對了，我說的會煉青料礦石的人就是他。&rdo;

&ldo;他？&rdo;真金腦中浮現出德叔冷冰冰的微笑。

&ldo;青料很珍貴，一般燒瓷的人家根本沒法見到，這麼多年，我們家就只有一次從西域商隊的手中買到過一點青礦石，那次就是我爹和德叔親自煉的。&rdo;

真金點了點頭，想起那一車青礦，他一定要說服德叔這塊又老又的骨頭。

&ldo;德叔！&rdo;真金敲了敲德叔的房門，敲門前，哈蘭術本想代勞，被真金制止了，親自上前動了手。

&ldo;吱‐‐&rdo;門開了，德叔深深地彎下腰，&ldo;敢問何事勞動燕王大駕？&rdo;

話雖不多，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真金毫不介意，開門見山：&ldo;我想請德叔到工坊裡幫忙。&rdo;

德叔依然低著頭：&ldo;燕王抬舉老奴了，我只是一介下人，燒瓷的事情一概不知。&rdo;

&ldo;我有一車青礦石，如果德叔願意，可以全部交由你掌管。&rdo;真金說。

一車青礦石！誰都知道價值連城，真金能全部拿出來，足以說明他的誠意。

德叔臉角一動，眼中閃過訝異，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ldo;請燕王恕老奴無能，無法擔此大任，還請燕王另尋高就。&rdo;德叔沒有鬆口。

真金並不氣餒：&ldo;還請您老考慮一下，我只是希望不要浪費了這一車的青礦。&rdo;說完便轉身離去。

德叔怔怔地直起要來，卻只看見燕王頎長的背影，雖然只是個背影，卻透著從容和瀟灑。

自在塗宅睡得心滿意足的第一夜，真金就喜歡上了這個安靜的地方，他以德叔要求答應煉礦石為由，在塗宅裡住下了，還命哈蘭術回池州城取來換洗的衣物。

哈蘭術騎馬奔跑在浮樑城到池州城的官道上，嘴裡不停唸叨：&ldo;池州城那麼多事情等著燕王，他卻跑到這裡討了個清閒……&rdo;說歸說，主子的命令，絕對是不容質疑的。

☆、回家（三）

&ldo;我帶你去後山看看吧！&rdo;塗安真吹著夏夜的涼風，對真金說。

真金好奇：&ldo;後山有什麼？&rdo;

塗安真沒有回答，拉起真金一陣風似的跑走。

&ldo;燕王，您去哪兒，要小心……&rdo;哈蘭術看著兩人的背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