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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見帳簿上一筆一筆,記得清楚,燕然的辯解又合情合理,便一拍驚堂木:&ldo;杜仲德,你兄弟杜叔貴偷販私鹽,他言稱受你指使,並且,所賺銀兩,也由你收存,現在,你還有何話說?&rdo;
&ldo;大老爺,民女有話說。&rdo;
縣太爺被氣笑了:&ldo;你還有什麼說的?&rdo;
&ldo;大老爺,小民女沒法洗清爹爹身上的冤情,但我能說清我家的事情。
&ldo;講!&rdo;
&ldo;大老爺,我家可奇怪了,祖父祖母偏心得很,都不待見我爹。我爹爹在家就像是個奴才,幹活吃苦都是他的,享受卻是伯伯叔叔們的,兄弟幾個中,讀書最好的是他,祖父卻找了藉口,逼著他在家種地,其餘幾個學得和他差多了,卻都能在學堂混日子。
直到前年,爹爹在家鬧了一場,我們一家被趕到荒坡上住草房,娘親辛苦做活兒,才供了爹爹考秀才。這些事兒,村裡人有目共睹,大老爺派人去打聽就知道我所言非虛。&rdo;
知縣都聽得傻眼了,這麼小的孩子,口齒也太伶俐了吧,想想自己的女兒,各種先生嬤嬤的教導,未必在自己出事的時候,能有這份敏和膽量。
燕然低著頭,也不知縣官在跑神,她略微停頓,深吸一口氣說了最後一句:&ldo;大老爺,我爹在家如此卑微,三叔怎可能把賺的錢都給了他?還有,祖母這一年多,吃穿用度比以往好了許多,村裡人也都知道。&rdo;
縣太爺覺得燕然說得有道理,但這些都得派人調查,他審了半天,覺得累了,便一拍驚堂木:&ldo;事實如何,本縣還要再查,杜仲德父女暫時收監,後日再審,退堂!&rdo;
燕然聽到娘親忍不住哭泣的聲音,轉過頭對著衙門口大聲道:&ldo;娘,別哭,大老爺是清官,肯定會還咱們一個公道。&rdo;
正走向後衙的縣官腳步一頓,這話聽著還真舒服呢,他來左山縣,快滿三年了,若是能落個青天的名聲,考績得優,是不是就能入了貴人的眼呢?
左山縣,可是吏部尚書胡大人的家鄉啊,燕然沒有捱打,也虧了家鄉出了個胡宰豐,縣官不得不注重名聲。
燕然雖然是兒童,還是因為男女有別,被迫和爹爹分開,押到了女監,和三個女犯人關在一間小小的牢房裡。
禁婆已經讓人打過招呼,對燕然還算和氣,大概燕然又乖巧又可愛的外表,還小小打動了他,禁婆威脅了一下同牢房的人:&ldo;誰敢欺負了這位姐兒,仔細我扒了她的皮。&rdo;
屋裡幾個女人,一個蓬頭垢面,據說是下藥殺婆婆未遂的,神經已經不正常了,抱著一個破枕頭,哼哼唧唧唱著催眠曲,一個卻收拾非常整潔,她是某個富人家的小妾,堅信自己被冤枉,男人回來,就會救贖自己,還有一個,農婦打扮,坐在角落一動不動。
禁婆給了燕然一捆乾燥的稻草,她鋪開,靠著牆坐在角落,還有兩天呢,熬吧。
燕然雙抱膝,把頭擱在膝頭假寐,屋裡三個女人都在看她,確切地說,在看她坐著的那把幹秸稈,屋裡陰暗潮濕,任何乾燥鬆軟的東西,都很誘人。
禁婆的警告也不是沒有效果,這幾個女人還只是看著,羨慕著,並未動。
燕然不知道,自己因為一把穀子秸稈,竟然會引來人覬覦。她縮成一團,趴著膝頭犯迷糊,也不知過了多久,覺得有人把身下坐的乾草抽走一把,燕然抬頭一看,是那個拿著破枕頭的瘋子,另外兩個女人,都虎視眈眈盯著她。
燕然知道,自己身小力單,是保不住這些稻草的,要是爭搶起來,說不定還可能受傷,她大大方方站起來,離開了那捆稻草。
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