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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廷初略一思索，道：&ldo;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去看六局的舊檔案嗎？&rdo;

虞紹珩道：&ldo;瞭解別人做事的手法，才知道怎麼同他們到交道；瞭解別人犯過什麼錯，自己才會少犯錯。&rdo;

蔡廷初點點頭，&ldo;所以，我建議你是不是先到六局待一段時間？&rdo; 他說得溫和婉轉，虞紹珩卻從沙發上肅然起身，答得極乾脆：&ldo;是，鈞座。&rdo;

蔡廷初垂眸一笑，輕輕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ldo;夫人近來好嗎？&rdo;

紹珩聽他問及母親，這便是談完公事閒話家常了，遂放鬆了態度，道：&ldo;家母這個禮拜到燕平去了，她有個朋友在那邊開畫展。&rdo;

蔡廷初道：&ldo;你到我這兒來，夫人怎麼說？&rdo;

虞紹珩笑道：&ldo;母親叫我聽您的安排，不要自作主張。&rdo;

蔡廷初剛要開口，恰有秘書進來請示公務，虞紹珩便辭了出去。蔡廷初望著他年輕挺拔的背影，一時喜憂參半。作為長官，他給他的建議都是對的；但作為長輩，他並不願意讓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來作自己的部屬。

現在和過去不同。曾經讓其他人艱苦卓絕的過去，反而叫他懷念。因為那個時候，敵人是清楚的，朋友是清楚的，光榮和夢想是清楚的……但所有這一切都隨著戰爭一起褪去了。保護一個國家比創造一個國家更複雜，複雜到……他翻著手裡的&ldo;機要&rdo;檔案：閣揆的新歡，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26歲留學生，兩個人在江寧近郊的一處別墅裡約會了三次，閣揆的幕僚長自以為安排得隱秘，不會有人知道‐‐蔡廷初眼中掠過一絲譏誚，可是在他這裡，所有人都沒有秘密。無論多麼私隱多麼骯髒，他都不得不知道，並且，用最有效的方法去使用那些秘密。在他的世界裡，保護一個國家複雜得超乎人們的想像，但卻從來沒有榮耀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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