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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喆忙道:&ldo;哪兒能啊?你要是不信,待會兒去酒窖裡隨便開,有一瓶假的,你砸我招牌。&rdo;
虞紹珩聞言,淡淡一笑,&ldo;那賣給你酒的人,我倒想認識認識。&rdo;
&ldo;嗨!&rdo;葉喆用手指虛點了他一下,笑道:&ldo;我不瞞你。幫我弄酒的人就在樓上,你也認得‐‐魏景文,你家姨奶奶那個侄子,是青琅海關的關長。&rdo;
虞紹珩略一思索,臉色卻沉了,&ldo;葉喆,這事可大可小……&rdo;
葉喆趕忙搖頭,&ldo;你放心,我既沒那麼大膽子,也沒那麼大的本錢。酒是他們緝私罰沒的,本來就得拍賣,無非是‐‐&rdo;他詭秘地一笑,&ldo;旁人不知道,或者沒空去買,就便宜我這樣的人了。其實,我不過是小生意,大買家多的是,只不過旁人要額外打點,我不用。這麼想想,我做的才是清白生意,你說呢?&rdo;
虞紹珩笑道:&ldo;你這&l;清白&r;生意,葉叔叔知道嗎?&rdo;
葉喆想了想,說:&ldo;我猜,我爸多少知道一點兒,我不闖禍,他就不提罷了。&rdo;
二樓的走廊裡燈光柔暗,地上鋪著絳紅織花的羊毛地毯,貼牆而立的侍應是個身材瘦小,一頭細軟黃髮的斯拉夫人,葉喆遞了個眼風過去,那侍應便聳著笑臉緩緩推開了身旁雕花皮面的房門‐‐&ldo;等著你回來,你為甚不回來,等著你回來……&rdo;
留聲機低迴媚惑的詠嘆夾著淡淡的菸草和香水味道一齊送出來,牌桌上的三男一女都停了手裡的玩意兒,左首一個身材敦厚,穿著軍裝襯衫的年輕人搶先笑道:&ldo;葉喆,你怎麼才來?我叫他們算計的連酒錢都要輸掉了。趕緊過來替我兩圈,幫我換換手風。&rdo;
他上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卻道:&ldo;葉喆那兩下子還是算了,&l;七小對&r;他都和不出。&rdo;這人說著,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有幾分眼熟的年輕人,打量了一眼,起身笑道:&ldo;你幾時回來的?我都還不知道呢,怪不得小葉說要給貴客洗塵,原來是你。&rdo;
虞紹珩頷首道:&ldo;我昨天才到。&rdo;
說話間,眾人都站了起來,虞紹珩少不得一一寒暄,先同他說話的男子便是方才葉喆說到的魏景文,魏景文的姑母是紹珩祖父的一位如夫人,這層關係不遠不近,還帶著點兒尊卑,到了如今這年月,彼此也都沒那麼認真了。至於招呼他們打牌的年輕人是葉喆的表哥駱筱甫,在江寧警備司令部的聯絡處領著少校銜,虞紹珩從前也打過照面。只駱筱甫對面一個清瘦白皙的年輕人他不認得,葉喆遂替他們介紹,&ldo;這是永昌行的少東杜建時,這是‐‐&rdo; 他看了虞紹珩一眼,笑道:
&ldo;我的至交好友,虞紹珩。&rdo;
杜建時聞言,恍然一笑,正色道:&ldo;原來是虞先生的長公子,幸會。&rdo;
虞紹珩聽他提及父親,亦肅容答話:&ldo;杜公才高德備,世兄家風繼世,紹珩久仰。&rdo;
葉喆見他們初次見面如對大賓,不覺好笑,&ldo;你們在我這兒就不要裝模作樣了,我們一味客氣個沒完,倒冷落了兩位女士。&rdo;說罷,先指了魏景文對家的洋裝女子,&ldo;這位密斯徐,芳名櫻麗,是&l;麗都&r;的臺柱,我特意請來給你認識的。&rdo;
那徐櫻麗端正了姿態,凝眸一笑,&ldo;虞少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