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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厲聲喝道:「你去哪裡?」
兒子回頭看著,用手指著陸從駿說:「我不想看見他。」
陸從駿說:「這容易,我走就是了,你們談。」說著要走。
憤怒使陳家鵠的臉色變得鐵青,他上前擋住陸從駿去路,強忍著憤怒,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不該這樣,你這是在把我和你自己往火炕裡推。如果你聰明,請送我父母回去,帶惠子來。」
父親被他的話氣得身子往後仰了仰,好像被他推了一把,陸從駿見了連忙上前伸手扶住他。父親稍事穩定,想說點什麼,千言萬語卻哽在喉嚨,不知道怎麼說。他很惱怒,乾脆放開喉嚨罵兒子:「我還不想看見你呢!」他似乎臨時決定一走了之。走幾步,又回頭從身上摸出一隻信封,扔給兒子,「我更不想看見這些髒東西,你留著看吧!」信封裡裝的是陸從駿精心挑選的六張艷照。
父親再轉身走時對老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留下來跟兒子再談談。
陸從駿跟著陳父下樓,依然裝著很茫然無知的樣子安慰他。他們都以為陳母一時半會不會下樓,便上車去坐。不想,剛上車坐下,老頭子看老伴也從樓上下來了。
「你下來幹什麼,跟他好好談談啊。」陳父責怪她。
「他不想跟我談。」老伴說,含著淚花。
「他看了那些照片沒有?」陳父問。
「看了,」陳母說,「他把它們都撕了。」
「這個混帳!」父親罵。
「這個家鵠……」母親無語,只流淚。
平靜下來後,老兩口把他們瞭解到的惠子跟薩根偷情的來龍去脈向「渾然不知情」的陸從駿簡明扼要地說明一番,並把帶來的惠子已經簽字的離婚書交給他,希望他去勸勸他們的兒子,做做他的工作,讓他認清惠子的真面目,識時務,斷心思,快刀斬亂麻,簽字離婚,以解他們燃眉之急。
陸從駿滿口答應,心裡卻在想,他現在把一切矛頭都指向我,怎麼會願意跟我談呢。思來想擊,他決定讓海塞斯去試試看,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也有一些期待,因為現在的陳家鵠畢竟已經看過那些照片,他不相信這會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午後,太陽還是沒有出來,但天空較上午明亮一些,只殘留一點灰撲撲的感覺。這已是重慶冬季的大晴天了:天空有明亮的遠方。感謝老天,重慶的冬天總是不明亮的,總是霧濛濛的,總是雲多霧厚,總是看不清幾十米開外的世界,讓滿載炸彈的敵機經常暈頭轉向,又滿載著炸彈飛回武漢去了。陪都的重慶熱愛冬天,正是因於此:憑藉霧的力量折斷了敵機的翅膀。
陳家鵠依然坐在窗前的板凳上,手上沒有了書,目光呆滯,面無表情。海塞斯坐在床沿上,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一隻小狗剛邂逅一隻老狗,在小心翼翼地接近他。
「一號線又出來了,換了密碼,報務員也換了,二號線最近很少出來,看來確實是空軍的氣象臺,不過……」
「別跟我談這些,我不感興趣。」
「你只對惠子感興趣?」海塞斯笑道,「她是你的金鑰。」
「我不是密碼,我是有個血有肉的人。」
「可我聽說是她主動要跟你離的,已經單方面簽了離婚書。」
「所以我必須要見她,這中間必有陰謀。」陳家鵠眼睛盯了教授一眼,目光如炬,燙的。
「也可能她是部密碼,你誤入歧途了。」
「您這是對我智力昀玷汙!」提高聲音說明陳家鵠很生氣,「如果我連她這部密碼都破不掉,你們把我留下來有個屁用。」粗話說明他真的很生氣,你不能再去惹他,得小心點,最好露出笑臉跟他說無關緊要的話。
「你那麼信任她?」海塞斯笑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