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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隨從,然後態度雖然還是那麼傲慢,但說出來的話已經透出十足的誠意:「尊敬的杜德致先生,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你已經無需向我提供薩根勾結日本人大行其醜的任何憑據,不需要了,因為我掌握的證據比你這些電文要過硬得多,充分得多!大使先生也賦予了我處置他的權力,你也許要問,那我為什麼不處理他?我可以告訴你,我想處置他,很想很想,我恨不得馬上就把他逐出中國!」
兩人互相注視,好像在互相辨認。
密特收回且光,繼續說道:「其實我在等待你來,我有要事要問你,在我說明問題之前,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承諾,你將給予我絕對的誠實,絕對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可以嗎?」
杜先生從他的口氣和目光中感到,他沒有否定的權力。
「可以。」
「你的數學家陳家鵠到底有沒有死?」
「……」
「你不要耍心眼,你已經承諾我,要誠實,絕對誠實。」
「……」
「事關重大,如果你想讓我處置薩根,你必須對我毫無保留。」
杜先生終於還是說了實話,密特聽了氣得一屁股跌坐沙發上,連聲嘆息:「完了,他贏了,你們休想把他逐出中國。」不等杜先生有何反應,他又接著說,「我無法理解你們中國人為什麼就那麼愛說謊?難道謊言能給你們力量嗎?」
面對密特的指責,杜先生又撒了一個謊,「並不是我故意要說謊,當時我們都以為陳家鵠被炸死了,沒想到……」
密特打斷他:「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如果我告訴你薩根已經知道陳家鵠沒有死,你會怎麼想?你們以此作為討伐他的一個重罪,可他知道陳家鵠沒有死,這個罪不成立!」
「他不可能知道。」杜先生今天第一次覺得說話心虛。
「哼,愚蠢的人總是最自信的。」密特站起來,似乎是為了離愚蠢的人遠一點,邊走邊說,「老實告訴你,他知道了,否則你已經在中國看不到他了。我手上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確實在為日本人充當間諜,理當革職,驅逐出境。我本來已經對他做出處理,停止工作,遣送回國,他就拿這件事把我難住了。我原來還在想,也許是他在狡辯,他用謊言來爭取時間等大使回來,企圖做垂死掙扎,沒想到撒謊者是你。你讓我很失望,現在你可以走了。」
杜先生想起身,突然覺得雙腿發軟。他定了定神,對密特說:「可以證明他為日本人幹活的證據還有很多……」
密特擺擺手,刻意地轉過身去,移開目光,毫不掩飾他的輕蔑和厭惡。「你是不是要建議我去搜查他的房間,把電臺找出來?請不要再說愚蠢的話了,這一次你輸定了,輸家還包括我。我可以告訴你,即便如此,大使回來了照樣處理不了他,你們用謊言救了他。現在我想誰也處理不了他,除非你們先把陳家鵠處理了。就這樣,我先告辭了。」
密特說罷即走,把杜先生一個人丟在沙發上。這結果是杜先生來之前怎麼也沒想到的,他木木地呆坐著,突然覺得這屋子是那麼大、那麼冷。不過,倘若杜先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能夠知道好運度過此次危機的薩根,最終將會成為陸從駿他們處理惠子的決定性棋子,他一定不會如此窘迫,如此沮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福禍相依,塞翁失馬四字成語,其意義有時候能抵得過一篇文章、一本書,甚至一部鴻篇鉅著。第二節一個小時後。
陸從駿下了車,興沖沖、喜滋滋地往杜先生辦公室走去。五個小時前,他懷著同樣的心情來給杜先生送剛剛破譯出來的特一號線密電,得到了杜先生口頭嘉獎一次。當時杜先生連聲道好,眉宇問露出了孩童般的歡喜,這種樣子對杜先生來說實屬罕見,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此刻都還在眼前晃蕩。杜先生當即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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