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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步虛惻然心動;四海游龍撥出一口長氣,收劍轉首他顧。
“你的路已走到盡頭。”姜步虛硬著頭皮說,語氣已不帶譴責。
“每個人都會走到路的盡頭。”老道虛脫地像在呻吟:“你已經逐一斷絕了我的外援,但你休想我向你哀求乞命!我……”
“你在柏家仍有上百人手。”
‘有什麼用呢?敢來的,全是二三流的、好勇鬥狠的、希望揚名立萬的匹夫,只有命可以一賭的賭徒。”老道的神情,充滿窮途末路的悲哀:“稍有名氣的都珍惜羽毛,都不會來了。你來吧!我會在柏家等你。”
老道軟弱地拉住了小驢,艱難地爬上了驢背,頭也不回狼狽動身,背影令人惻然。
已經是入暮時分,密室中已點了燈火。
十幾個人神色凝重,空間裡似乎流動著死亡的氣息。
“天南雙毒與京都三惡煞三十幾個人,四海游龍一個人,就像趕豬一樣被他趕跑了。”紫靈丹士像是蒼老了十年,往昔的神氣與威嚴不再存在:“這最後一步棋也走不成了,貧道已無能為力。”
“那……那咱們怎麼辦?”大悲僧憂形於色:“拼命,咱們這些人行嗎?天知道今晚他們會來多少人?兩宮、正支鋤奸團……”
“為俠義道留一分元氣吧!打發朋友們走,還來得及。”紫靈丹士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諸位願意留下,貧道不勉強。江河後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貧道也想開了,風雲了一輩子,何苦還戀棧區區浮名虛譽?但我不會貪生怕死哀求乞命,必須手中有劍轟轟烈烈兵解。”
“在數者難逃,貧道想走也無顏在世間立足。”道全法師神色漠然,似已看破生死:“人早晚會死的,修仙只是欺人自欺的騙局,道友,,咱們就聯手應劫吧!”
“我和柏老弟去打發朋友們離開。”昊天一劍倒能保持英雄氣概,推椅而起:“晚上希望能與許門主聯手,鬥一鬥四海游龍,許兄有興趣嗎?”
“一言為定,白兄。”許門主笑笑:“大丈夫恩怨分明,要我向姜步虛出手,我還真缺乏這份豪氣。”
“咱們是困獸之鬥,還有什麼豪氣?”昊天一劍苦笑:“柏老弟,走吧!打發朋友們的禮品,可得由你破費啦!抱歉!”
兩人出室走了,打發助拳的人離去。
二更天、大院子四周懸了百十盞燈籠,幾十支火把。
大廳中,也燈火通明,留下準備生死一拼的男女,還有三十人之多,足以應付一群高手名宿的挑戰。
廳堂廣闊,分組聚合在一處品茗,生死關頭,這些人反而不再緊張,不時低聲聊天,靜候強敵光臨。
緊張的氣氛,隨時光的飛逝而增漲。
三更正,明亮的院子裡出現四人的身影。
穿青衫的是姜步虛,四海游龍是寶藍,辛雲卿一身白,小魔女綠得生機勃勃。
三十位男女湧出,在廳階下列陣。
姜步虛四個人,並不急於動手,四海游龍以往驃悍暴躁,事事爭先,今晚卻從容不迫,一反常態。
“師叔。”四海游龍終於第一個發話了:“一些成名人物應該永保武林人的英風豪氣,給後生晚輩做榜樣,為何舍此而不為,卻熱中於玩弄陰謀詭計?真令人搞不懂呢!日後我也會這樣嗎?”
“傻小子,連道點淺顯道理你都搞不懂?”姜步虛令人又恨又怕的邪笑更濃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任何人,包括武林人和皇帝百姓在內,對自己所獲得,所擁有的東西,都不會輕易放棄,包括名和利。
他會盡一切可能,甚至不擇乎段加以保護、維持、增加,玩弄陰謀詭計又算得了什麼?有些人更絕更毒的手段都會施展出來呢!”
“我家的逸虹劍被他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