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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偏不聽,這些天,那青石大了一圈又一圈,它也成妖了吧……”
老爹眼中滿是擔憂和無奈,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子柏風的腦袋:“你可不要忘記了,妖怪一旦成長起來,便會興風作浪,你難道忘了當年咱們子村的洪水是怎麼來的?你忘了那隻蠃魚了嗎?”
你忘了那隻蠃魚了嗎?
忘了那隻蠃魚了嗎?
蠃魚了嗎——
老爹的一根手指,就像是當頭棒喝,又是一份記憶在子柏風的腦子裡炸開,他猛然抱住頭,低吟出聲。
這世界上本就是如此,越是不應該忘卻的,偏偏越容易被忘卻,子柏風從未回憶起的記憶角落裡,那塵封的記憶,被老爹這一當頭棒喝重新翻起。
子柏風三歲那年,蠃魚出世,濛河大水,洪水淹沒了濛河畔的子家村,子柏風不得不和自己的父親逃難離開。
一路輾轉,逃難數年,走了數百里地,往來徘徊,最終在鳥鼠山下的下燕村定居下來。
這是子堅告訴子柏風的話。
只是,沒有人知道,當初的那場大水,並不是因為蠃魚為禍,就算是有人知道,也絕對不敢說出來。
微風吹拂,子柏風似乎又回到了三歲的時候,在邽山之下,洋河之畔,子家村的日子。
那是一個晴好的春日,微風和煦,吹拂著河畔的楊柳,邽山腳下的洋河,突然轉了一個彎,由湍急的流水變得和緩而清澈,子家村就在這樣一個河灣裡。
已經三歲的子柏風就用樹枝沾了水,在河灣的大青石上一筆一劃地寫著大字。
字寫在被太陽曬得燙熱的青石上,一行字還沒有寫完,就已經被太陽曬乾了,但子柏風卻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寫著。
寫累了,他就在青石上坐下來,把自己白嫩嫩的小腳伸到了河水裡,任由河水沖刷著腳心,向遠方眺望。
沒有了妻子,子堅是又當爹又當媽,照顧著子柏風。初時子堅出門去幹活,都要把子柏風鎖在家裡,但是子柏風卻是異常聰慧,和子堅幾次辯論,終於說服了子堅,讓他可以自己出門行走,雖然僅限於村裡村外,但活動範圍大了許多,也不至於在家裡憋出病來。
子柏風不喜歡和那些孩童們玩鬧,總是在這大青石上,寫著誰也不懂的句子。
子堅不知道,其實子柏風在河邊也是遇到過危險的,他兩歲那年,在河邊大青石上書寫,就在他站起來打算再折一段樹枝時,卻一不小心從青石上滑落。
那時,子柏風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他只記得四面八方的水都湧了過來,向他的口鼻之中灌了進去,他拼命撲騰著,想要喊救命,但一張嘴,水就灌了進來。
就在那時,他發現有什麼東西頂住了他的腰,然後把他駝了起來,讓他浮在水面上。
那就是他第一次見到蠃魚。
白生生的腳丫在水中輕輕晃盪著,一圈圈的波紋從他的腳下盪漾開去,即便是流動的河水,也衝不散這漣漪。突然,腳心上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癢癢的,子柏風低下頭去,就能看到一隻身上生著兩隻羽翼的大魚在水中,用嘴輕吻著他的腳心。
那就是蠃魚。
傳說中,見則其邑大水的蠃魚。
從一年前開始,每日子柏風在青石上朗讀或書寫時,蠃魚都在這裡,它從初時的不通人言,到現在的已漸漸能夠和子柏風交流,卻是成長了許多,體型上也變得越來越大了,變化最大的,還是它身上的那一對翅膀,初時還是魚翅,只是比普通的魚略大而已,但現在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對羽翼,每當雷雨之時,它都會張開翅膀,在天空之中翱翔,有時還會停在子柏風窗外的那顆山槐樹上。
蠃魚在水中撲騰著,一朵朵水花散開來,濺在了青石上,也濺在了子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