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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作為一隻貨真價實、全須全尾的桃花妖,想靠近普通鬼魂,等同於想把對方燒個精神混亂。
陶夢衣環顧四周一片寂寥,一個騰身而起,坐上了岸邊一棵老榕樹的樹枝,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自被天地孕育著長大後便總活在不大樂意接受她的環境裡。仔細想想,拋開在人間輪迴的這萬事不知的七百年,這妖生到目前為止過得最恣意的還數在拂靈洞時‐‐前提是,玄臨那隻老狐狸沒有突然回歸。
而如今,她無處可去了‐‐畢竟相比其他地方,九幽至少不是仙或妖可以來去自如之地。
只是,她現在該做什麼呢?
修仙是不必再提了。即使九幽不缺靈氣。
九幽的天空卻忽然起了變化,那一層白色的霧氣開始消散,盤旋著露出了上面深黑色的天幕,巨大的漩渦之中,黑衣黑髮的身影聚攏成形。
陶夢衣愣愣地看著突然就出現在樹下的人‐‐鐵面遮臉,一雙眼幽冷不知其深處。
&ldo;樹上何方妖孽?&rdo;他淡淡開口,嗓音冷若寒泉。
陶夢衣吞了一下口水,莫名感到有些畏懼,可聽他稱自己為&ldo;妖孽&rdo;,又覺不悅。
&ldo;拂靈洞桃花妖。&rdo;她鎮定下來,道,&ldo;不知閣下是誰?&rdo;
黑衣青年彷彿沒聽到陶夢衣後面的問題一般,問道:&ldo;識得寒竹上仙嗎?&rdo;
忘了是誰說過,疼痛也存在條件反射。
陶夢衣感到四肢的血液彷彿都在這一刻倒流回到心臟,她的五指摳住了樹皮,力氣之大恨不能把記憶連同樹皮一起剝落銷毀,聲音則竭力保持平靜:&ldo;寒竹上仙高高在上,豈是我等小妖有機會攀附的?&rdo;
黑衣青年的視線偏移一寸,道:&ldo;此樹何辜,竟受你心緒牽動連累?&rdo;
陶夢衣指尖一僵,力氣一瞬間消失了。她有些失魂落魄地看著身旁靜默的榕樹,喃喃道:&ldo;是我任性了……&rdo;
&ldo;誰領你來此?&rdo;黑衣青年復問。
陶夢衣此刻心神恍惚,正想回答,但話到了嘴邊,陡然間警惕起來:&ldo;閣下是誰?&rdo;
她雖然不滿預初擅自帶她到了九幽,可到底他看起來並不像要害她的樣子。如今預初身為鬼使卻將她這隻妖帶進九幽,倘若被誰知道了,也許會給他帶來麻煩。
黑衣青年再次避開了陶夢衣的問題,冰涼的視線在她身上流轉一圈,最終,定格在她袖口。陶夢衣心裡一跳,下意識想去捂,然而袖中的符紙已經飄了出去,晃悠悠地落在黑衣青年的掌心。藍色的火焰猝然燃起,那張符紙在火焰中變形蜷縮,逐漸化為灰燼。
與此同時,另一道身影從霧氣中現形。
他躬身抬手,恭謹作揖:&ldo;鬼使預初參見堂主。&rdo;
&ldo;免禮。&rdo;黑衣青年‐‐或者說,往生堂的堂主‐‐轉過了身,看著預初,道,&ldo;此妖與寒竹上仙有何淵源?&rdo;
預初一驚,迅速瞥了一眼陶夢衣,而後道:&ldo;她投生為人,被寒竹上仙所殺。&rdo;
往生堂堂主沉默片刻,道:&ldo;此妖若在九幽四處遊蕩,恐生事端。你且將她安置妥當,再來見我。&rdo;
&ldo;諾。&rdo;預初垂首恭謹,再抬起頭時,鐵面遮臉的黑色身影已消失不見。更高一點的地方,粉色的桃花妖僵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