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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非寒去西洲這日,晴空萬裡。
雲子璣在未央宮裡徘徊,想著去送送二哥,但他實際並未完全消氣,二哥當日對生病的他不聞不問,如今他也想讓二哥體會一下這種痛苦。
雖然賭氣,但心裡實則也捨不得。
「陛下呢?陛下怎麼不來未央宮?」
要是湛繾在就好了,湛繾懂他的心思,一定會給子璣一個臺階,讓他順理成章地去宮門口踐行。
蘇言道:「帝妃,這會兒陛下剛下朝呢。」
雲子璣在桃樹下走來走去,他今日穿著一件東境進貢的月影雲紋紗錦袍,這紗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十分奪目,雲子璣這樣來回快速走動,這件衣服衣袂飄飄的都快有重影了,把山逐都晃得眼暈。
山逐:「公子實在想見就去見見吧,下一次見面不得十年後?」
流放期間,無詔不得回京。
雲子璣卻說:「我不想見他!」
這時,玉和宮的小宮女跑來說:「帝妃殿下!王爺要離宮出走,您快來勸勸他吧!」
「什麼?」
雲子璣趕到玉和宮門口時,只見湛堯身上背著兩個大包袱,手上提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一口做飯用的大鍋,身邊一群宮女太監攔著。
「王爺你這又是做什麼?」
「王爺你清醒一點,這個鍋你背不動啊!」
雲子璣走上前攔住湛堯:「你這是要搬回王府住?」
湛堯手上的力道沒拿捏好,那口鍋忽然摔落在地,砸穿了一個洞。
「!!!」
齊王殿下當場崩潰,甩了包袱坐在地上哭:「鍋砸了,怎麼辦!我沒有鍋給非寒做飯了!」
雲子璣:「什什麼?」
隨身侍候齊王的宮女說:「回稟帝妃,我們王爺聽說雲丞雲非寒要被流放西境苦地,怕他沒飯吃餓肚子,今早起來就去廚房扛了口大鍋,還還收拾好些衣物,要一起去西境。」
雲子璣聽完扶了扶額頭,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說他傻,卻是情真,說他情真,也是真傻。
湛堯如今是沒有自由的,其實是變相軟禁在了宮裡,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沒有湛繾的允准,湛堯連第一道宮門都出不去。
「他沒有那麼慘,不至於會餓肚子,身邊也跟著侍候的人呢。」
雲子璣的解釋,湛堯根本聽不進去,他哭了也不用人哄,自己爬起來,鍋壞了就不要了,只拿起兩個大包袱,呢喃著:「我得跟他一塊兒去,我得追上他」
這兩個包袱太大太重了,湛堯提著沒走兩步就險些摔了。
雲子璣無奈,命山逐和幾個侍衛幫齊王拿著東西,他上前抓著齊王的手腕:「我帶你去找他!趕得及!」
齊王一邊抹眼淚,一邊跟著帝妃往宮門口狂奔,身後一群侍衛提著大包小包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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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口。
雲非寒一身簡樸布衣,形容消瘦,雙眼卻比他監國時有神。
流放的囚犯按理說是要上鐐銬和刑具的,雲非寒只被除了那些錦衣玉冠,身上並無其他束縛——這是湛繾吩咐的。
這一世雲非寒依然被流放,卻被護住了尊嚴。
押送他的侍衛知道這位說是流放,其實是去西境治起義之亂的,也是恭敬有加。
雲家眾人都來了宮門口,慕容淑眼中含著淚,雲震恨鐵不成鋼,到現在也沒懂自己管教出來的好孩子怎麼會走上謀逆的奸佞之路。
雲家早已被雲非寒斷了關係,他們今日本可以不來,本可以避嫌,這究竟是謀逆的大罪,能躲則躲,然而爹孃一早就在這邊等著了。
連雲非池也拋下了軍中事務,站在雲非寒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