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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岑旋即想到,上次回宮的時候撞得一位姑娘的大蝦滿地亂蹦,那會兒的一絲微妙又牽了起來,待要繼續問什麼,黃鶴風正好跑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薛岑看著杯中悠然漂浮的梅花,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勞碌命,倒頗有些羨慕起孟之微來,也不知為他洗手作羹湯的那個人現在何處……
薛岑滿懷感慨,喝完茶湯後有些依依不捨地放下杯子,旋即起身欲回。
他不說,孟之微自然也不會多問,看他神色應該也是耽誤不得的,連忙起身相送。原本還想包一些臘梅相送,只是皇上未必稀罕,又一想這臘梅還是琴濯辛苦採摘、挑選、製作的寶貝,若是隨便送了人又惹她生氣,是以將人送到大門前的時候便徹底打消了念頭。
在門口目送薛岑離去,孟之微待要掛上大門,琴濯便回來了,手裡提溜著一袋子新鮮的荸薺。
孟之微當即兩眼冒光地迎上去接過袋子,也忘了憂皇上之憂而憂,「今日做什麼好吃的?」
「做荔枝肉好不好?」贏了荸薺的琴濯心情好,說話的聲音也清越柔和,像樹梢蹦跳的百靈鳥。
孟之微連聲道好,想到薛岑前腳趕走,她後腳就回來了,是以嘆道:「可惜了,皇上剛走,今天沒這個口福了。」
「我又不是給皇上做菜的廚子,管他吃著吃不著!」琴濯一把搶回那袋子荸薺,原本彎起的嘴巴這會兒也撅了起來,滿臉的不高興。
孟之微知道她不是小氣的人,以往有同窗來家中做客,她也是盡心籌備飯菜,並無嫌棄之處,這會兒意見頗大,應該是對薛岑的。
「昨日我去看堤壩,皇上早已在那兒了,是親自來視察堤壩情況的。如此盡心盡力,這可是萬民之福呢。」孟之微說到薛岑的功績,誇得毫不含糊,又偷偷瞧了眼琴濯,小心咬唇,「皇上今天還說你心思巧手藝好呢。」
琴濯並不稀罕,當即嗤了一聲:「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個皇帝跟上一個是親兄弟,估計也沒差,一樣糊塗!」
「我的姑奶奶!」孟之微連忙捂住她的嘴,讓她慎言,又滿含無奈,「你啊,怎麼比我都嫉惡如仇?我都沒著急呢。」
「我還不是替你著急。」琴濯睨了他一眼,沒有好氣。
「我知道我知道。」孟之微柔聲哄著,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她對面,幫她削那一袋子荸薺,「我這事兒急不得,反正也準備了三年了,如今總算更進一步,循序漸進吧。」
琴濯聞言抬了下眸,暫時沒有作聲,只是看著他眉宇之間逐年沉澱出來的深沉,默默嘆了口氣。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對一個女子來說,又有多少青春年華相付呢?
第4章
見琴濯一臉凝重,孟之微反而笑起來,捏了一把她細嫩的臉頰,「都是狀元夫人了,還有什麼可愁的,褶子都要皺出來了。」
琴濯用手指摁了摁眉心,卻摁不下心中的愁緒,嘆著氣道:「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怎麼,狀元夫人這麼快就當膩了?」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琴濯最不耐煩她明知故問又左右而言他,拿起一顆荸薺丟過去。
孟之微順手接住削了起來,薄薄的刀刃流利地旋轉著,態度也是隨意平常,「只要人活著,所盼的事總能成,所想的日子也總會有,我還是相信這世間有公道的。」
琴濯見她眼神堅定,默默嚥下了想說的話,心想若真有公道,她又如何用女扮男裝坐在這裡呢……
不過這是孟之微的頭等大事,即便琴濯知道前路艱難,也義無反顧地陪她走過來了。
「你如今在工部當差,可有打探到什麼訊息?」收起心思,琴濯正經問道。
「我爹當年被判貪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