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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雞,時代超市的;翠芳本來沒有時間來,週末的魚館很忙的,但這段時間魚館出了些問題,生意很清淡,她帶了一大盆酸菜魚。揭開酸菜魚盆子上的薄膜,熱氣騰騰,香氣四溢,上面漾著厚厚一層紅油,白色的魚片上面點綴著芝麻、蒜瓣。
“我請店裡大師傅添做的,不貴。”翠芳在解釋。
“鳳城人吃酸菜魚,喜歡用這大的不鏽鋼盆子裝,呵呵呵,在興化這盆子是丫頭婆娘洗屁股用的。”王木匠試圖活躍氣氛,說了句讓翠芳不高興的話。翠芳朝他扮了個鬼臉:“你三句不離老本行,狗嘴吐不出象牙。”
因為沒有油煙機,窩棚裡有些煙霧繚繞,不太看得清楚,木匠把燈全開了。菜擺了滿滿一桌,引得眾人垂涎三尺。有幾隻蒼蠅在空中盤旋著,慢慢在向飯桌菜餚靠攏,意圖有些過於明顯,我揮手趕了趕,蒼蠅似乎不太識趣,轉了幾圈又過來了。王木匠把臺式電風扇對準了飯桌方向,開了最大風量,呼呼呼,蒼蠅終於飛走了。
“開始吧!”王木匠頗有領袖風範,大手一擺,宣佈晚飯開始,於是大家鼓起腮幫,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起來。
“幹!”
“幹!”
“先飲為敬!”
“半心半意?來不滿,去不空的。喝掉!”
“斟酒不慢自己唦!”
一桌人除了我和銀珍,其他人都特能喝。貴鎖、翠芳當初就是因為喝酒認識,因為喝酒結緣,可謂惺惺惜惺惺;王木匠、阿三都是三圩鎮有名的酒罈子,特別能吃酒,特別能戰鬥,屬於呼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一類;永貴別看年齡小,有志不在年高,五六兩據說不在話下,否則木匠不會說他是可造之才了。
興化人以好客聞名,來人到客不喝醉,似乎不能顯出主人的熱情大方。在外地,一提到興化人,總有人說:“興化人?能喝。”確實,不少興化人能喝酒,有些女將們更是特別厲害。據說有人潛心研究過興化女人身材窈窕的原因,結論居然是因為喝酒,喝白酒。三圩高階中學曾有位男教師去荻垛村學生家喝酒,見同桌的村婦女主任性格直爽,頗有些姿色,就半開玩笑地敬酒,不知不覺,反被這位婦女主任灌醉了,醉暈暈地找不到家,差點上了人家大姑娘的床。在農村,這可不是一般的錯誤,說小點是生活作風問題,說大點就是強暴未遂,是犯罪。酒喝多了,可以談天說地,可以潑辣撒野,摸錯房門上錯床是千千萬萬不能的。事後,這位老師才知道,桌上的婦女主任是個海量,久經沙場,號稱“千杯不醉,萬杯不倒”,酒量可想而知。
興化人給人能喝會飲的印象,追究起來,這筆賬要算在施耐庵頭上。你想,《水滸》裡的男女英雄,個個能推杯換盞,豪飲不醉,想必一定是以興化人為原型的。我的體會是,能喝酒,並非是興化人有吸收乙醇的特殊體質,主要是因為我們興化人性格的豪爽、直率,骨子裡天生透著一股草莽氣、英雄氣,“能挑千斤擔,不挑九百九”。寧願喝倒、醉臥沙場,也絕不氣短、丟了臉面。我就曾經在大學宿舍裡和蘇南的一位學生比拼過酒,一小瓶六十度的二鍋頭,頭一仰咕嚕灌下去了。結果我躺了兩天,但我保全了興化人的臉面,贏得了同學的尊敬,宿舍裡兩個哥們兩天來像個太監一樣遞茶送飯,點頭哈腰,把我服侍得像個皇帝。
酒助話興,話助酒行。不知不覺,男子漢個個臉紅脖子粗;兩個女的臉上也開始“桃花朵朵開”了。男人們在脖子粗的同時,說的話也開始粗了。
“鳳城有個二橋,一是高橋,二是西倉橋。你們知道嗎?”貴鎖似乎話中有話。我初來就聽朋友說過,這“二橋”曾是鳳城的“紅燈區”,小姐很多,一到夜色臨近,她們就出來站街招手。後來嚴打,一夜之間都銷聲匿跡了。朋友開玩笑地說,實在無聊可以去玩玩。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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