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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都不害羞,他羞什麼?陸緘應了一聲,快步走入屏風後頭。
林謹容頭也未回,開了妝盒,取了幾枚金釧,比劃了幾下,道:“荔枝過來給我梳個大盤髻。”
荔枝應了一聲,上前接過林謹容手裡的梳子。
當前兩件差事,一件是伺候林謹容,一件是收拾床鋪,荔枝被叫去給林謹容梳頭,那自己自然就剩下收拾床鋪一事。桂圓沉默著去收拾床鋪,剛找開帳子,一股陌生的味道夾雜著香味,熱氣撲鼻而來。她突如其來的紅了臉,手腳有些顫抖,為難地回頭去看林謹容,咬著唇將帳子掛起來,疊起被子,紅了臉斜瞟著床上的喜帕,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可以了,暫時就這樣。去伺候二爺輿洗。”林謹容彷彿後腦勺上長了眼睛,連她為何為難,做到哪裡都知道。
“是。”桂圓飛快地縮回手,偷偷看了林謹容和荔枝一眼,但見她二人撥弄著頭髮,對著鏡子認真地看著,低聲商量從哪裡分發更妥當,沒有人多看她一眼。
自那年在莊子上之後,她最怕的人之一就有陸緘,但現在她最怕的人是林謹容,即便心裡發憷,這話也不敢不聽的。桂圓有些擔憂的,縮手縮腳地走到屏風前,垂了手小聲道:“二爺,奴婢伺候您梳洗?”
屏風後一陣寂靜,片刻後才聽到陸緘清清冷冷的聲音:“不必,你去伺候你們奶奶即可。”
桂圓應了一聲,又縮手縮腳地朝林謹容走去:“奶奶,二爺讓奴婢伺候您。”
林謹容頭也不回:“那就去和桂嬤嬤,櫻桃整理一下東西。”
桂圓垂著頭悄聲退了出去。
荔枝看著林謹容安詳平靜的面容,由不得地生出一股怪異之感,她說不出是什麼,但的確是很怪異。她在林家多年,從林大/奶奶奚氏開始到平氏,個個在新婚第二日都是羞答答的,那眼神和表情柔得能滴水。
沒有誰像林謹容這樣平靜自若。此刻這情形就如同從前她還是姑娘時的若干個平常的早晨一樣,梳頭,戴首飾,穿什麼衣服,都自胸有成竹,並不擔心誰會不喜歡,亦不擔心服飾是否不得體,唯一不同的是,原來梳的是姑娘髮式,現在梳的則是婦女髮式。
荔枝垂眸想了想,覺得此刻這個姑娘與昨天那個比起來更讓她喜歡,也更讓她放心,於是也不再糾結,手腳利索地給林謹容把頭髮分成五圍,紮緊了,插上金釧,又插戴上幾朵寶勝,低聲問林謹容:“奶奶覺得怎樣?”
她對奶奶這個稱呼還有些不適應,林謹容卻好像是已經適應了,對著鏡子笑了笑,道:“可以,取脂粉過來。”並不要荔枝幫忙,自己在臉上薄薄地施了一層粉,抹了一小點胭脂。
荔枝猶疑道:“會不會太素了?”新婦麼,圖的是喜慶,她覺得這點脂粉胭脂太少了。
林謹容搖頭:“不會,剛剛好。你看,大紅的衣裳穿著,金銀珠翠地戴著,哪裡會素?”陸老太爺從來不喜歡家裡的女眷濃妝豔抹,講究的是雅緻大方得體。
陸緘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瞥了她主僕二人一眼,就近在熏籠邊坐下,隨手取了林謹容昨日看的書翻看起來。
荔枝認真替林謹容繫好裙帶,又掛了寶石流蘇禁步,四處端詳,確認無誤之後,方帶了幾分小心,笑問坐在一旁看書的陸緘:“請二爺替奶奶瞅瞅,這身妝扮可有不妥之處?”
林謹容回頭看著陸緘,臉上浮上一層微笑。
陸緘對上她的笑臉,眼睛黑了幾分:“不錯,挺好看的。”
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荔枝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歡快地朝林謹容使了個眼色,林謹容淡淡一笑:“二爺梳頭麼?”
簡直是重大失誤,就沒人伺候二爺,荔枝趕緊去拿梳子想塞給林謹容,林謹容眨眨眼,接過了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