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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過劇烈的淺表痛楚,傷疤隱匿於內心深處,這裡晴雨不定、陰暗潮濕,任何惡劣的環境條件都在阻礙傷口的癒合程序,致使傷勢反覆發作。直至有天傷口無懼於重見天日,恍然方覺,原來早已結痂、長出新肉——就在無數個不為人知的日夜裡、無數次掙扎之中。
直到那天真正到來,沒有人會知道完全傷愈的那一刻何時降臨。
就連蘇塘這個過來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哪個瞬間開始,突然就變得不愛沈嶺了。
唯一知道的是,在此前,他等這一刻等很久了。
他伸伸懶腰,不想再去糾結這種傷春悲秋的傻事。
「我該回去了。」
他邊說著,邊走去玄關處穿鞋,心裡估摸著待會兒該怎麼闖過這重重雨簾。
程之涯不喜歡跟別人一起過夜,床伴之間這點互相尊重,蘇塘還是要給的。
大門一敞,黃豆大的雨點重重地砸他一臉,伴隨一聲響徹雲霄的雷電轟鳴,幾乎要震住了蘇塘。
這破天氣,要是他真出去了,估計比庭院的玫瑰花更慘。
蘇塘還木在原地,是程之涯果斷伸手,砰一聲,大門將狂風驟雨徹底隔斷,瞬間切割出一個異常安寧的世界。
「你想走?」程之涯問。
蘇塘故作輕鬆:「對啊,時候不早了。」
「外面風大雨大,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你回去不安全,而且……」
「你留我過夜?」
程之涯以為蘇塘這反問是不情願的意思,悶聲問道:「你不想在我家過夜?」
這裡最不喜歡跟別人過夜的明明是程之涯,沒有理由的、不怕得罪蘇塘地堅持這一原則,以前折騰再晚也毫不猶豫地將他送出門,現在卻搞得像最挑剔的人是蘇塘。
蘇塘故意作對:「嗯,我睡不慣陌生的床,也不喜歡跟別人睡。」
程之涯一臉慍色:「如果你真不喜歡,我給你準備乾淨的床褥,這樣可以吧?」
「好,那我就勉為其難睡這兒吧。」
蘇塘佔了便宜就神清氣爽,很不客氣地脫掉鞋子進屋去。
程之涯平日用不上別的房間,客房閒置許久。他先去收拾,留蘇塘在客廳看書。
看得正是入迷,一陣手機手機鈴聲忽而急促地響起,蘇塘被妥妥地嚇了一跳。
他朝後方樓梯張望了一下,沒任何動靜,於是伸手去摸還在響不停的手機。
熟悉的備註在螢幕上閃爍不停。
蘇塘做了一記深呼吸,平復有些劇烈的心跳,接通了電話。
話筒那頭傳來的聲音低啞,語氣曖昧:「之涯,我想你了,你最近過得好嗎?」
蘇塘面無表情,沒吭聲。
「之涯?是你嗎?之涯……」電話那頭又繼續。
沒等說完蘇塘就掛掉電話,發現沈嶺十幾分鐘前發了一條長簡訊過來,通篇總結起來不過是:「程之涯,我們重新來過。」
他想也沒想,回復道:「我們徹底結束了,不要再找我。」
按下傳送鍵,然後刪掉求複合的簡訊以及通話記錄,徹底拉黑這個號碼,順帶將郵件地址、各種社交帳號全遮蔽,一氣呵成。
蘇塘將手機放回原處,裝得跟個沒事人似的,踱步到二樓。
程之涯戴著浴帽、眼鏡、口罩和圍裙,全副武裝地手執雞毛撣子打掃,客房揚起滾滾灰塵,蘇塘捏住鼻子才敢闖進去,扯了扯他的衣擺喊:「別掃了。」
「你又想回去?都說了外面危險。」
蘇塘搖頭:「不,我睡客廳就好。」
「不,我睡客廳。」
「那我們一起睡?」
程之涯露在口罩之外的眼睛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