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遺書(第1/2 頁)
大伯是親自開車來接她的。
快一年沒見,她幾乎有點認不出來這是她大伯了。
她看著面前的大伯,原本只是有零星灰白的頭髮如今全白了。
一夜之間,就老了。
本來有很多話要問的藍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喉嚨像是梗了一根刺。
大伯拍了拍她的肩,輕聲說道:“先上車吧。”
一路無話。
車子緩慢平穩的開到了一座別館,大伯帶她來到了停放藍庭遺體的房間。
房間很大、很空,只有中間放著一個孤零零的靈柩,藍庭一襲白衣的躺在裡面。
藍疏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雙腳似乎被釘在了地上,一步都無法往前邁。
就這樣站了許久,直到一隻手觸碰到她僵直的後背。
藍疏扭頭,看到了同樣滿頭白髮的大娘。
她的雙眼是腫的,應該哭了很久很久,但此時她卻像往常那樣,溫柔的笑著對藍疏說:“疏疏,去看看你姐姐吧,跟她告個別。”
藍疏內心裡對悲傷的防禦,在看到此刻還在照顧自己情緒的大娘時,終於是破防了。
她抱緊了眼前這個蒼老的女人,她不再是印象中那個強勢的長輩了,多年來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此刻似乎消失了。
等藍疏情緒平復後,才上前去看藍庭的遺體,她的表情很平和,嘴角弧度微微向上,不知是殯儀人員整理遺容時做的調整,還是藍庭在死之前的表情,從某個角度看很像在微笑。
她有一種錯覺,好像藍庭在安慰她:
不要難過。我是自己選擇離開的。
處理完喪葬的一些準備事宜,大娘留在這裡守著,大伯先送她回家。
她需要洗一個澡,收拾一下,為明天的追悼會做準備。
在回家的車上,她終於問大伯:“你知道我姐為什麼要自殺嗎?”
大伯搖頭,眉毛擰成了一團,“我只知道她最近很忙,一本書的初稿寫了很久,好像在研究什麼事情,經常拿著攝像機出去。她留下的遺書裡也沒有說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只是囑咐我們要把她最後寫的東西寄給一個人。”
“什麼人?”
“應該是她曾經的一個同事。”
大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我看了她留下的所有文字,但是我很難理解。她好像被什麼虛無縹緲的問題困住了,所以才會想不開。”
虛無縹緲的問題?難道寫作讓藍庭徹底滑向了虛無主義?
“是不是寫作壓力太大了?”藍疏問完就否定自己了,藍庭不是一個沒有抗壓能力的人。
而且她在寫作上很有天賦,往往有一個靈感後,一個月內就能寫出初稿,甚至被催稿的時候都很少。
而且藍庭雖然性格和善,但是在和編輯們鬥智鬥勇上,有自己的一套路子的,並不會被他們牽著走。
果然,大伯搖頭,“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藍疏把行李箱扔回屋子後,就直接跟大伯來到了藍庭的房間。
這房間藍疏很熟悉,她以前經常來姐姐的房間,翻書架上面的書。
可如今這個房間看著很陌生,整個房間裡好像填滿了東西。
藍庭不是一個邋遢的人,她的書桌永遠都是收拾整齊的,書櫃上的書也都是按照某種順序擺放,看起來美觀雅緻,牆壁也是乾乾淨淨的,只掛了一幅畫。
可是如今牆上的那幅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照片,幾乎鋪滿整個牆面。
書桌上也是擺放著各種書籍和寫滿字的草稿,還有一些報紙和類似檔案的檔案。
有的書甚至都沒有合上,藍疏掃了一眼,是一本地理雜誌。
這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