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桉太(第1/2 頁)
臘月初九的早晨,皇帝破天荒的並沒有早朝。 群臣不解,皇帝的隨身大內監來報,稱皇帝昨夜飲酒略有些過度,宿醉頭痛,罷朝一日。 這在皇帝二十多年的帝王生涯中還是頭一次。 但也臣工們心下也表示理解:皇帝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從前了也是很正常的。 其時,得到皇后密訓的太子正跪在皇帝寢殿外請罪。 婠婠也匆匆得了訊息,慌忙梳洗穿衣前來親自侍疾。 她甚至都還顧不上自己還帶著異樣的身體和臀下那塊沾染汙跡的手絹。 皇帝昏迷不醒整整三日,群臣紛議。 但在這三日的時間裡,只有南江王一人得以奉旨侍疾,只因為皇帝在昏迷之前奮力吐出一句話:“除了南江王,孤誰也不見!” * 婠婠在皇后的長吁短嘆裡探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下里也不由得為自己的太子長兄捏了一把冷汗。 臘八宮宴,太子為表仁孝之心,特意為皇帝上貢了一壺好酒。 只是此酒性烈無比,本不適合年事已高的皇帝服用。可為了一展春秋仍鼎盛之意,也或許是為了在臣工們面前逞一回能,皇帝還是飲盡了此酒。 未曾想到了半夜裡,皇帝果然就開始燒心燒肺的百般難受,雖想請御醫來看,又拉不下這個面子,只能在那張碩大的床上翻來覆去強忍著。 侍奉在側的大太監李茂安適時地捧上一碗解酒的藥膳:“陛下離席之後,五王爺特意讓親自送來了這杯解酒湯,說是管用又安神,往年在軍營裡和部下們拼酒、喝到肝腸都燒心的時候,五王爺便習慣喝下一碗,所以也讓奴才備下給陛下用。” 這話讓皇帝聽了很舒心:你看,這不是因為我上了年紀才有的毛病,軍營里正當壯年的兵士們也是這樣的,人之常情而已。 於是他便接過了李茂安遞來的瓷碗。喝下一碗之後果然舒服了不少。 李茂安又試探地說道:“這會兒宮裡沒有好用的太醫,陛下要是喝了之後緩和些了,奴才也放心了,待到何時太醫們回來了,陛下還是該叫他們來請個平安脈。” 皇帝皺了皺眉,冷了臉:“這是什麼混賬話?這會宮裡怎麼沒有當值的太醫了?” 李茂安的頭低地更深了:“聽說、大約是太子殿下有了什麼不舒服的,今天下午時候就請走了幾位宮裡的太醫到太子府上問診,暫時還未說什麼時候回來。” “請走了幾位?” “奴才方才去問過了,只剩一位專通婦科的九品末流小醫吏,平日只給宮裡宮女太監們問診的,恐怕其醫術拙劣,侍奉不了陛下。” 皇帝問:“那太醫院的陳良成、趙多容、是平日專門服侍孤和皇后的,也被太子請走了?” 李茂安答是。 皇帝因太子的僭越之舉而感到不悅,但也只是臉色愈發難看,還未說什麼。 眼瞧著到了後半夜,皇帝也沒了什麼再睡的心思,索性就披了件外袍起來批摺子,同時吩咐人即刻去太子府問一句,太子請了這麼多御醫走究竟是看了誰的病。 於是事情就越發又壞了—— 皇帝剛坐上龍椅,恰巧收到晚上自己一個安插在太子府的心腹寄來的密報: 說是太子前月從河西涼州郡請來了那被誅殺的齊王的老師白桉太,將人安置在自己府中意欲為他養老,因白桉太年事已高多病纏身,這些日子以來尋訪了不少名醫為他問診。 晚宴上太子獻給皇帝的美酒,也是白桉太從河西那邊帶回來的西域物。 事已至此,皇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怪道今晚上趁著合宮家宴,太子要請走那麼多御醫,原來是去替這個白桉太治病! 皇帝越想越氣,竟猛地一把哇啦哇啦把方才喝下去的解酒湯也一把吐了出來,隨即便趕到胸悶氣短就要昏了過去。 他最後用力握住李茂安的手:“讓南江王帶醫士來侍疾,除了南江王,孤誰也不見!” * 即便一向端莊自持如君婠,也忍不住狠狠放下了手中白玉般的茶碗:“他是瘋糊塗了不成!從前就為了那個齊王的事情惹出許多紛爭來,現在好不容易齊王一家老小都見了閻王去了,他還要和那個白桉太有來往!” 皇后一拍鳳椅扶手,亦是一臉憂愁焦慮:“你父親生平最恨那個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