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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原本屈服於命運,直到有一天,她的鏡中出現了騎士蘭斯洛特的身影。
只一眼,她就愛上了他。
「於是她決定放下紡錘,走出高塔,但這也意味著死亡的詛咒很快就會降臨到她身上。」
李彥諾聽完廖維鳴講述的故事,似乎有些觸動。片刻後,他說:「如果夏洛特不去的話,也許更好。」
「為什麼?」
「騎士也許根本就不想見到她,他很可能早就已經有戀人了。夏洛特這麼做,不過是白白丟掉性命。」李彥諾回答。理智佔據了上風,讓他又補上一句:「越是愛對方,就越要剋制。」
廖維鳴撐住畫前的不鏽鋼扶手,臉上寫滿不認同:「我覺得夏洛特做的沒錯。」
李彥諾側過臉,看向朋友。
廖維鳴在聊起感興趣的作品時,臉頰上帶出熱烈的紅:「愛本來就是奉獻,是犧牲。如果是我,我也會和她一樣,哪怕死了都要去見蘭斯洛特。」
關於愛的觀點,不分對錯,都是生長在性格上的花朵。只是基於不同的觀點,人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去迴避,去爭搶,去放棄,去重新邁出第一步。
青春的血液都曾經在他們的身體裡鼓脹著。
那些鮮綠的枝芽、馨香的玫瑰花瓣、柔軟的嘴唇,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生機勃勃的、充滿希望的。
風浪在暗處聚集,船隻傾覆之前,沒有人知道是哪個節點出現了錯誤。
嗡。
放在中控臺上的手機開始震動,驚醒了李彥諾。
律所的同事:【lee,你是今天的飛機嗎?我已經幫忙理好了王寧德的贈與協議,如果你下午來所裡,可以一起看一下。】
工作與現實一起回來了。
李彥諾直起身子,重新點著車輛的發動機,往大道上開去。只是一些思考並沒有離開,一直跟著在車後面,拉出一道漫長的影子。
啪,啪,啪。
耳旁噪聲不斷,讓溫夢被迫中斷思路,從電腦前抬起頭。
聲源的目的地很明確,來自廚房。這是廖維鳴最新的愛好——做飯。
從馬爾地夫回來之後,廖維鳴的畫展辦得很成功。除了非賣品《奇蹟》和《未來》,剩下的油畫基本都售出了。
溫夢依舊在飲食上實行軍事化管理,於是廖大師決定借著難得的幾天休息時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去探索未知領域、遊走在炸掉廚房的邊緣。
今天又是這樣的一天。
明明只是煎個雞蛋,但是聽他弄出的這個動靜和規模,倒是跟研究迫|擊|炮差不多了。
饒是折騰了十來分鐘,廖維鳴依舊搞不定,只能大喊:「溫夢你快過來看看,怎麼雞蛋邊上黑了啊,在冒煙。」
溫夢無奈地搖了搖頭,回了一句:「馬上就來,等一下——我還有兩句話沒有寫完,要來不及了。」
回復完廖維鳴,她指尖繼續在電腦鍵盤上移動,在word裡打下關於王寧德專題的最後一段文字:
【他是誠懇的老師,是善良的鄰居,也是宋春娥最忠實的友人。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裡,王寧德創作出《夏歸》,試圖用藝術的表現方式,去探索命運的本源。
可命運是否真的存在呢?
如果存在,又該如何去定義?
是一點運氣,是一點巧合,還是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和不放棄?
王寧德直到去世之前,也沒有能夠得出答案。
但也許他的探索本身,就已經是答案了。】
儲存文件、匯出成pdf檔案。溫夢終於趕在截稿時間之前,成功把稿子傳送給了劉主任。
她合上膝上型電腦,起身往廚房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