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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家族吧,不知道受了什麼詛咒,還一脈單傳,人丁稀少。想旺都旺不起來,連個墳都氣派不起來。
照著2333的gps定位系統,徐泗棄了馬車,七拐八拐地彎到了一處小土坡,遠遠地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挺直了腰板,垂手立在細雨中。
站著望了好一會兒,那人還是紋絲不動。
&ldo;出門不知道下雨嗎?也不帶個傘。&rdo;徐泗嘟囔一句,撐著暗灰色的油紙傘朝他走去。
餘光瞥過另一邊時,發現也有個人撐著傘,跟他一樣行著注目禮。那是個中年男子,一聲墨綠色樸素的長衫,眉眼疏淡,五官每一處都寫著濃鬱得化不開的哀傷,歲月在他眼角、唇邊、鬢角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卻掩蓋不了他年輕時曾風華正茂的雋秀。
他緊緊盯著韓炳歡的方向,目光專注而熱烈,彷彿那裡埋葬著他畢生的心血。
這人……徐泗莫名有種&ldo;同道中人&rdo;之感……
可能是徐泗的打量太過肆無忌憚,那人察覺到了,扭頭看向這邊,徐泗連忙收回視線,壓下傘沿,輕咳一聲,大步流星地走了。
&ldo;衣衫都濕了。&rdo;
頭頂一片陰影遮蔽了灰濛濛的天色,韓炳歡下意識轉頭,看到一張總能輕易撞進他心裡的臉。
&ldo;你如何知道此地?&rdo;一滴雨水自緊繃的下巴滴落,韓炳歡轉來狐疑的目光。他韓家世代擇墳地,都是隨機選取,只祭拜三代,三代過後,再無瓜葛。
所以,如果韓炳歡自己不說,自然無人知曉。
&ldo;跟著你來的。&rdo;徐泗隨意扯了個謊。
看出他的敷衍,韓炳歡睫毛輕顫,沒有戳穿他。就他那點三腳貓功夫,想跟蹤錦衣衛指揮使而不被發現,等同於……痴人說夢。
徐泗心大薄情,不大擅長應對這種弔唁家父的傷感氛圍。也不大能理解韓炳歡對自己老爸懷抱著怎樣複雜的感情,因為他自己根本沒老爸,沒法兒設身處地。
&ldo;家父正直清廉,威武不屈,是我平生最為敬仰之人。&rdo;韓炳歡食指輕敲腰間繡春刀的刀柄,徐泗知道,這是他糾結煩躁時的標誌性動作。
糾結什麼呢?糾結他最尊敬的父親卻喜歡搞太監?
還是說,糾結他自己也步了他父親後塵,也喜歡上搞太監?
唔……想想是挺操蛋的。
不過呢,這情情愛愛的事,又有誰能一口咬死呢?該喜歡男的,還是該喜歡女的,這個問題,徐泗以前接受過一位資深出櫃人士的洗腦,據這位仁兄而言,其實人人都有愛上同性的可能,只看他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是什麼性別。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是因為一個特定的人,從而確定了自己的性向,而不是因為先確定了自己的性向,再去喜歡相應性別的人。
徐泗記得他當時現身說法,實力嘲諷了一番,因為他自己就是沒喜歡過別人,卻明確知道自己喜歡的是男人的……那類人。
那哥兒們拽的跟誰欠他二五八萬似得,丟給他一句:那是因為你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人家。
徐泗呵了一聲,沒跟他一般見識,心裡想,我又不是個傻帽兒,喜歡誰自己能不知道嗎?
默默地跟著站了不知多久,徐泗撐傘的手已經痠麻發抖,韓炳歡抬頭,自他手中接過傘柄,兩人無言下坡。
下坡時,徐泗沒見到那個墨綠色的瘦削身影。
一直走到馬車前,徐泗頓住了,朝韓炳歡眨巴眨巴眼睛。
韓炳歡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