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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畫家和詩人,會從這樣的景色中獨出美和詩,可他什麼都看不出。他只知道,夜幕即將降臨,他又過了一天日子,什麼都沒有改變。
公交靠站,一個少年上了車。他在路過白星晝身側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朝著人問了句:「白警官嗎?」
白星晝轉過頭去應聲,「我是」
他打量了少年,找不到什麼眼熟的地方。
「真的是你啊!」少年笑得眼角都翹了起來,「我天,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少年的語氣裡透著說不出的興奮,白星晝疑惑地看著他。
是孤兒院的朋友?還是警校裡認識的人?
少年似乎讀懂了白星晝眼裡的陌生,趕緊解釋道:「就是之前那個投毒案,我就在酒店裡面,我這種叫什麼?倖存者?」
少年調侃地提起了這件事,眼神裡似乎還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白星晝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少年或許是當年自己犧牲精神力救下來的一百多號人中的一位。
這還是白星晝第一次接觸到那些倖存者,他從醫院醒來的時候,拒絕了所有人的探望,拒絕了所有的鮮花和掌聲,待在純白色的醫院裡,看著沒有汙點的牆壁從早上到晚上。
他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說話,無法行動,無法感知到觸覺,只是沉默地看著所有的一切。
直到醫生遞給自己白星夜的電話。
他才像生鏽許久的機器被上了油,他才像活過來一樣。
——「哥,你怎麼好久都沒給我打電話?也不回家?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好多天,連話都不怎麼說的白星晝,終於露出了縫隙,讓光照了進來,他露出了平日裡掛在臉上的那種微笑,熟練地說起了溫柔的謊言。
——「我忙忘了,抱歉,我馬上就回家,你想吃什麼?」
許久沒見到哥哥,白星夜抓住了他就不放。他們坐在一起嘮了很久的家常,從小時候的朋友,聊到最近白星夜的畫,從妹妹討厭的同學,聊到哥哥喜歡的。
白星晝的情況才算好轉,他才開始不再抵抗吃藥,不再抵抗那些渾身消毒藥水味的醫生。
「我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白警官您,」少年情緒有些激動,開始說得語無倫次,「我一直都太想太想跟您當面說一聲感謝了。」
白星晝正準備開口說「不必」的時候,少年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似乎打算發表自己的長篇大論。
「是啊,我當時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對了,我後來考上了京城大學,你知道我們學校嗎?就在這條路過去」少年激動地拿手比劃著名,「要不是您的話我連學校的大門都看不到了,我之前還在糾結選什麼專業,但是那次事情過後我就覺得,還是要學自己喜歡的,所以我就選了建築,我想以後做建築這方面」
少年趕緊從書包裡翻自己的作品,「我從小就想學這個,但是我家人希望我當老師,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了,我找給您看我的作品。」
少年猛地拉開拉鏈,把雜七雜八的筆,書籍扔到一邊。從最裡層翻出了一張設計圖遞給了白星晝。
白星晝又看不懂這種圖,只能應付地說了句好看。
「如果沒有您的話,我就沒有機會設計這樣的建築了,」少年認真地看著白星晝,一束夕陽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淚水就再最盛的光芒處滴落,「我就沒有機會去學自己喜歡的東西,我就永遠都得背著這樣的懊惱死去,我就」
少年越說越激動,拿手背抹了下眼淚,「我就沒有未來了每次我這麼想我都覺得好可怕如果您當初沒有擊斃那個殺人犯的話,我都不敢想像我爸媽沒有我該怎麼活下去,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人生就結束了」
白星晝不自覺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