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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幾位長輩或許也全是出於禮節,看不出什麼悲傷;整個告別儀式冷冷清清,只有鍾垣跟鍾家二老在操持。我去的時候鍾家二老坐在一邊的涼棚裡跟親戚們說話,靈堂裡只有鍾垣一個人,右臂上戴著黑紗,表情有點兒冷寂,站在遺體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雙手插兜走上去,靈堂正中間掛著鍾益揚的黑白照,容貌停留在十多歲的少年時候,跟我第一次見到時幾乎沒有變化。
鍾益揚的屍體放在靈堂正中間,尚未送進火化爐,穿著壽衣供親友景仰。我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沒有走過去,遠遠地看著鍾垣把手搭在透明棺材上。
鍾垣一抬頭就看到了我,表情有點兒驚訝:“念非,你來了?”
我梗梗脖子:“我來不得?”
鍾垣淡淡笑了一下:“還是想看來看看吧?”
我瞪他一眼,沒說話,放了束白菊花掉頭走了。
鍾垣幾步追上來:“我爸媽都在涼棚那邊,過去看看他們吧。”
我一彆頭:“不了,我就是來送花的,送完就沒我的事兒了。”
“你別跟自己彆扭。”鍾垣大力鉗住我,“鍾益揚跟你有仇,兩個當長輩的可跟你沒仇。”
我幹瞪著他,就在這茬我手機就響了。我甩開他,摸出來一看是大舅舅。
我心裡一沉,磨磨唧唧接了電話。
“在哪兒?”大舅舅很不爽。
“市殯儀館。”我訕訕答道;這時候鍾垣看了我一眼,像是聽出了電話那頭是誰。
“你真去了?”大舅舅有點兒隱怒,“你,你……”
“行了這是我的事兒。”我也一陣不爽,放下電話想掐線。
“夏念非你把你的立場搞清楚!”大舅舅在那邊敲桌子,“你姓夏,不姓鍾!有本事你把你自個兒的姓給改了,你要上哪兒折騰我都管不著!”
“我知道我姓夏!這事兒有必要那麼上綱上線麼?!”我沉不住氣了跟他對吼,剛蹦出一句手上的電話就被搶了,我一愣,見鍾垣拿著我的手機皺眉頭。
“夏巖,你有什麼牢騷就跟我說。”鍾垣穩穩當當開了口。
“手機還給我。”我不爽地伸出手去。
鍾垣凌厲瞪我一眼,轉過背去繼續講電話;聽筒裡傳出大舅舅的聲音挺刺耳,我心裡暗暗說身為崖北市委副書記怎麼能這麼不顧及形象。
“夏巖你別把上一代的糾葛扯到下一代身上。”鍾垣怒視著虛空,“鍾益揚是鍾益揚,我是我,你是恨我還是恨鍾益揚?”
他停了停,不知道大舅舅在那邊說了什麼。
“鍾益揚已經死了,我爸媽有錯麼?老人家想見見血親不可以麼?再說你憑什麼限制念非的自由?”鍾垣的聲調不由拔高了,大舅舅繼續在那邊低吼,雙方呈膠著狀態。
“你別想左右念非的人生,我告訴你,你別想!”鍾垣咬牙切齒地吼出了一句。
這下兩邊都靜了靜。
“好啊,你記恨我,你他媽就只管記恨我一輩子好了。”鍾垣惡狠狠地甩下一句話,收線了。
我呆杵在原地,琢磨這話裡到底有些什麼意思。鍾垣剛把手機塞回到我手裡,就抬眼向我身後叫了一聲:“……媽!”
我轉身一看,鍾垣他爸他媽都站在靈堂門口看著我。安姨幾步走上來,抬抬胳膊,像是想來拉我的手,最後又放下了,雙手在衣襬的地方絞著,小心翼翼向我綻出笑容:“夏,夏念非……你來了?”
“嗯。”我不自在地扭扭脖子,“我就來放放花,這就走。”
“不急麼……一會兒還,還……”她說著說著就啞然了,“……誒,你不留下來吃飯麼?”
“不了,我下午回醫院值班。”我撒了個謊,側首又看看鐘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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