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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今日啊。

她忍不住笑了笑，仰首隔著囚車去看天幕。娘親會很高興的吧，這個負心人終於要死了，她也很高興。

自己的爹爹，不能殺不能罵，苦苦恨了這麼多年，能同歸於盡沒什麼不好的。

這想必是最好的結局了。

至少她很滿意。

明霜的囚車排在最後，柵欄外分別有四名官兵押送，木檻把眼前的一切分割成塊，鞭子在馬匹上輕輕一抽，囚車便搖搖晃晃動了起來。

她坐在車裡，靜靜的看著所有景色在身邊緩緩倒退。

出了刑部大牢，踏上馬行街，一路朝午門而行。

秋風凜冽地吹打在臉上，沿途的人群越來越多，還沒有到刑場，四周百姓已然圍聚成海。當年趾高氣昂的明大人要被斬首了，多少人趕著跑來瞧熱鬧，把道路堵了個水洩不通。無數的石塊，磚瓦扔了過來，明見書和明英坐在囚車內毫無躲避之處，很快就被砸得渾身是傷。

&ldo;明家這一家子，也沒幾個是好東西，不過是狗仗人勢而已。&rdo;

&ldo;陸朝是個王八蛋，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rdo;

&ldo;捧著人家臭腳當上的官兒，自然坐不穩了。&rdo;

牆倒眾人推麼，反正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明霜經過的時候，看見旁邊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算是明家名聲最壞的人之一了，不守婦德、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似乎所有人都覺得她被處斬是應該的。

她靠在囚車上發呆，人群裡卻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隨著人潮而走，不住地沖她招手。

&ldo;小姐！&rdo;

明霜微微一怔，側過身往牢門處挪。

杏遙留著淚喚她，撥開面前的人，&ldo;小姐！&rdo;

&ldo;杏遙！&rdo;她隔著木檻伸出手，眼看要握住她指尖的那一瞬，官差卻一把將人推開。

&ldo;別擋道，別擋道，都一邊兒去！&rdo;

杏遙踉蹌地往後退，凌書生見狀忙扶住她，&ldo;沒事吧！&rdo;

杏遙只是搖頭，掙扎著仍隨囚車而走，&ldo;你們別傷了我家小姐，小姐……&rdo;

她一路跑一路哭，明霜咬著嘴唇撲到門邊看她，眼中淚水迷濛。

&ldo;遙遙……&rdo;

人海之中，趙良玉正蕭索地望向她，伸手揮了揮，隨後又很快低頭下去抹眼角。高恕抱著高小婉站在街道一側，小姑娘哭得很厲害，從他懷裡掙開想往這邊跑。

&ldo;爹爹，他們要帶姐姐去哪兒啊！&rdo;她揪著高恕的衣擺不停地問，&ldo;我要去找姐姐！&rdo;

&ldo;小婉回來！&rdo;高恕拉不住她，高小婉跌跌撞撞地在人群裡擠著。

明霜咬著下唇酸澀道：&ldo;小婉，別追了……&rdo;囚車漸行漸遠，她那單薄的一句話瞬間被四周的喧譁聲蓋過。

每一個熟悉的人都在視線中遠去，她拼命在群人中尋找，卻沒有記憶深處的那張臉。

他不會來了。

她做得那麼絕，狠話已經說盡了，從此再無瓜葛。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坦然，她心中還有許許多多的牽掛，許許多多的放不下。

沒能見他最後一面，心有不甘……

&ldo;江城。&rdo;她頭抵著牢門，垂首下去，低低喚道，&ldo;江城&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