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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歸一謙遜地接受掌聲,溫和地問黃天源:“黃老師傅閱歷高,您說,這是那畜生的錯,還是旁人的錯?”
旁人就是他自己吧!如此美貌卻如此惡毒!黃天源冷汗直流,不自覺吞嚥唾沫,戰戰兢兢地說:“自然是那畜生的錯。”
江歸一拿刀用力往他肩上拍,親熱激動得彷彿伯牙遇知音,“的確,黃老師傅以後走夜路可當心些。”
“”
江歸一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陳窈,黃天源的臉已經扭曲了,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站在正義之上。
“二爺,她新人膽子小上不得檯面,嚇壞了唱不來曲。”
從頭聽到尾的陳窈,忍不住捏額角。
江歸一的敲打套話再明顯不過,怎麼有這麼蠢的人?現在的形勢他們身為魚肉,如何與刀俎談判?
果然刀“唰”地聲拍向黃天源大臂,戲服的穗子嘩啦啦揚起,寸勁凌厲,他趔趄幾步差點摔了。
“再吵。”江歸一口吻斯文,徐徐地說:“這刀就用您的長舌頭開封。”
眾人噤若寒蟬。
背後曦光逐漸與地平線並齊,男人兩條逆天長腿,一步頂兩步,杵在了規矩老實的小青衣前。
兩人身高至少差四十厘米,他的腰與她的胸口持平,體格上兩個她並排才能抵得上他的肩寬圍度。
巨大而荒誕的懸殊讓這幕像極了羊入虎口。
瞞天過海003
腳後跟隱隱作痛,陳窈想了想,全身上下每個部位賣力抖索。
女人頭頂的假髮片和珠釵晃得江歸一眼花,他口吻嫌棄,“品味低下。”
“”不止惡趣味還沒素質,陳窈心裡腹誹,嘴上連忙說:“對不起。”
“抬頭。”
她細聲細語地說:“二爺,您的刀太威風了,我有點害怕。”
面板一涼,刀抵住陳窈的下巴頦。
這把刀和普通的刀區別很大。沒有刀鞘,繃帶纏了幾道,刀身劍形,中脊帶血槽,左邊鋒利刀刃,右邊鋸齒。
可以想象當這把刀刺入人體,肌肉受到劇烈刺激產生痙攣往內吸壓,那些小設計增加摩擦度,從而更容易拔出將創面發揮到極致,以最快速度擊殺下一位。
毫無疑問,這是把為殺孽誕生的刀。
難怪門生們如同白日見鬼。
陰寒殺氣從面板鑽進體內,陳窈本能打了個冷顫。視線被強迫往上幾寸,卻只能平視江歸一的寬闊胸膛。
“你的意思,”他意態輕慢,“我收刀用手碰你?”
“”舉頭三尺有神明,陳窈可以發毒誓,有這想法天打雷劈。她恭順地說:“不敢,我不配。”
“覺悟不錯。”
“”
江歸一掂刀的手,繼續抬,抬至陳窈仰起臉,脖頸弧線繃至最緊。
他從始至終,高高在上,站得筆挺又鬆弛。
兩人終於四目相對。
男人的丹鳳眼上揚凌厲,又密又黑的睫線勾勒眼瞼,淺瞳對比鮮明,像無機質的玻璃珠鑲嵌在眼眶。
他傲慢地審視她,無法言喻的壓迫感從骨子裡滲出來。
陳窈藏在水袖裡指下意識收緊,不知他是否認出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她知道如何充分發揮自身優勢,而且甄先生特意教過。
她咬住了下唇,怯懦而安靜地仰望他。
濃墨重彩遮不住的悽楚感。
江歸一最討厭這種女人,小白花骨朵似的柔弱,不堪一擊的廢物典型。
但莫名有點熟悉。他用刀把她的下巴往上提。
往臉上飄的髮梢香噴噴,搔得鼻腔、面板髮癢,陌生奇異的癢讓陳窈眉心疊起細褶。醞釀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