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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秧歌隊裡,頭麵人物要算走在最前面的傘頭了,他不光得具備一定的組織指揮能力,而且首先必須是個好歌手,要頭腦靈活、思路敏捷,見什麼就能唱出什麼來。「拜年調」,就是這些傘頭的傑作,一般都是些吉祥話和恭維話。如:
進了大門興沖沖,
粉白牆上掛紅燈。 我看那燈籠透亮紅,
生下個兒子做將軍。
進了大門仔細觀,
牆上又貼些戲牡丹。
眾位親朋都來看,
這家的大嫂好手段。
對傘頭最嚴峻的考驗,莫過於「過彩門」了。當外村秧歌隊要來拜年時,本村秧歌隊便事先迎在村口,兩「軍」對壘,傘頭對歌,對過了便進村,對不過請向後轉,這就叫「過彩門」(春節時一般村口上都搭起彩門,以示喜慶)。兩個傘頭互問互答,一領眾合。所問的問題涉及的範圍很廣,天文、地理、歷史、眼前,無所不及,事先當然無法準備,全靠即興創作,這就不但要看傘頭的知識豐富與否,還要看他的語言組織及表達能力了。當然,「過彩門」只不過是一種秧歌活動形式罷了,對歌或輸或贏,好客的主人們總是不會將客人拒之門外的,總會迎回村來,熱情款待,並準備「回訪」。這也算是一種集體性質的社交活動吧。
除傘頭外,跑旱船的艄公、坐船女,轉燈的領頭等,也負有演唱的任務。
秧歌分兩種活動方式:過街演出和場地演出。這不是說秧歌隊可以任選其一,而是兩種活動必須都有,而且以場地活動為主。這樣,民歌演唱就成了場地活動的主要內容。不光有獨唱,一般還有對唱、聯唱等,還帶有簡單的表演,二人臺、座唱、聯唱的形式也就這樣產生了。
集體演唱的形式參加的人多,觀眾多,因此影響較大。它是陝北民歌流傳的一個重要方式。 後記
三歲時,我離開河北老家隨父母來到陝北,至今已在這裡生活了整整三十個年頭了。我在陝北民歌那優美的旋律聲中長大,陝北民歌也給我的一生留下了最初的記憶。成年後,幾年的農村插隊生活使我更領略到了陝北民歌的甘甜之味,以致多年來每每引起我對生活,對藝術的多方面的思索。我因愛陝北而愛上了陝北民歌,因愛陝北民歌而更愛陝北。凡對陝北民歌有所接觸的人,也常常情不自禁地哼上幾段陝北小曲,心中美滋滋的。
究竟美在何處?夫美又以何而成?——這就是本書意欲探索的目標。
現在看來,這種探索還十分粗淺,甚至可能一些地方完全搞錯了,但它實在是我的探索、我的收穫。今奉現出來,希望得到專家們的教誨和廣大讀者的指正。
自一九七九年開始寫作的準備工作起,至今已五年多時間了。衷心感謝陝北無數的採風工作者,由於他們的辛勞,才使得我的研究不至於成為「無米之炊」。初稿完成後,延安地區文化部門袁福堂、馮錦章、李百啟同志給予了熱情的鼓勵,並將書稿內部印發全國各地,使之有了一個廣泛聽取意見的機會,在此謹致以謝意。
說起「感謝」,我深感自己為此書欠「債」太多了,特別是初稿印發後,得到了延澤民、馬振、吳超、劉均平等老一輩文藝家深切的關懷和扶持,他們不但給予了懇切指導,並犧牲了大量休息時間對全書逐句作了修改。更令人難忘的是,這個修改,延澤民同志是在醫院的病床上進行的,吳超同志是在新春佳節的鑼鼓聲中進行的——如果說本書還有點可取之處的話,那是與他們的辛勞分不開的。
以上為「公債」,還有「家債」:寫作期間,我那僅有小學文化程度的父親為了啟發我多方思考問題,時常用那半通不通的語言同我「辯論」;我那唯一的小弟弟為使我埋頭寫作,默默地承擔了全部的家庭內務。但未等初稿完成,他們已相繼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