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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交握,十指糾纏,一段姻緣紅線,短到不能再短,便由線化結,結在兩個人的指端。
邊湧瀾怔怔地看著僧人牽起他的手,十指交握,而後傾身而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吻。
——佛問他最虔誠的孩子,問了一百零八遍:「你可願放下?」
佛子便一遍一遍,一遍比一遍堅定地,告訴他的佛:不願。
作者有話說:好了,這就走上he的康莊大道了。開坑前想了很久,要如何讓大師這樣的修行人去愛一個凡人,結論是,沒有點特殊的原因是不可能的……==於是才有了「千里姻緣一線牽」的設定。不過大師早晚有一天會明白,他拿參佛那套去愛人是不行的。愛不提拿起放下,不計前因後果,不和你講什麼道理。所以離大師真正完球還有四萬字吧,科科。又及,存稿基本沒有了,本週是二四六更新,其他時間不用等,啾啾噠。
第二十四章
慾海如鏡,不起波瀾。
僧人立在海上,寧靜地望著眼前這方水鏡——臨水照影,他在海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這片慾海從未像此刻這樣順服過,它敞開懷抱,接納了他的影子,也接納了他。
愛欲私情,紅塵人間。
——來。
便在這一瞬間,僧人驀然發現,他那門久久未能再得一線精進的功法,竟於這一瞬,晃搖欲動。
「……湧瀾,天晚了,我們回去吧。」曇山壓下心頭異樣,牽起身前悶頭不語的人,並肩走回來路。
「大師,你本是一個方外清修之人,」一路無話,直至已能遙遙望見寺院山牆,邊湧瀾突停下腳步,放開僧人的手,開口說道,「如若有朝一日,你後悔了,哪怕現下進到這寺中就後悔了……」
以這位君侯不管不顧的脾氣,僧人本以為他會說,如果你敢後悔,本侯定要提刀追殺你至海角天涯,卻未想到,他只低聲道了一句:「如若你後悔了,我也絕不會怪你。原本罪就在我,是我太貪心。」
有道人活一世,哪裡有什麼真正的瀟灑自在——求不得是憾,求得了,卻又有愧有疚。
檻內檻外,僧俗有別。幾十年幾十面,發乎情止乎禮,這才是最好的下場。
待到真於不知何時將佛子拖入紅塵,那伸手的人,卻又覺得心口悶痛,方知恣情縱慾,罪在何處——便是有罪同承,他也覺得對不起他。
「…………」
曇山是個生來冷清的性情,不擅吐露心意,也不擅勸慰之言,半晌無語,再開口時,話意仍是清淡,語氣中卻帶了深的、沉的溫度,便如數九隆冬,端一碗熱湯在手,指尖尚未暖起,入手的重量已熨帖心肺。
僧人抬起手,撫過身前人輕抿的唇,對他說:「湧瀾,笑一笑。」
這人世間總是有喜有憂,有人笑,就有人哭——位高權重,榮華等身的西南王,恐怕是眼下這人世間最愁苦的一個,愁得幾乎要流出兩行老淚。
他本自詡天生貴胄,手握精兵數萬,夏春秋有求於他,「仙師」本事再好,也多少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但經此一役,生死關卡走了一遭,這位腦子不清楚的老王爺才看明白,在真正的佛魔手段、妖神之事面前,自己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沒有半分掙扎的餘地。
夏春秋帶他從不知哪處的深山中走出來,迎上四處搜尋他的兵馬,老王爺才找回一點底氣,卻再不敢對老僧有半句忤逆,一口一個「仙師受驚了」,恭恭敬敬地命人送仙師回府洗漱歇息,自己卻火燒屁股一樣回了王府,臉都不及擦一把,便急急召了心腹謀士關門密談,共商脫罪大計。
主上昏庸,謀士也不是什麼有能之輩,說來說去,只道今上如若問起這事,只推到「被妖人所惑」上便算了。
西南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