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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到他似是不經意地提起&ldo;何家&rdo;,江乘清臉上的笑容就已蕩然無存。他就是再怎麼老糊塗,也斷然不會忘記自己那早逝的髮妻正是出身何家。
遙想當年,他那位岳父何大人是何等光風霽月之人,何家在朝中又是何等風光無限。若非他一念之差,在髮妻死後,偏偏與丞相沆瀣一氣、戕害忠臣,何家倒也不至於衰敗得那麼快。
想不到如今聖上又動了重用何家的心思,那他今後要如何自處?想到這裡,江乘清更覺得坐立難安,心中滿是羞慚與懊惱,正打算在他們面前裝傻矇混過關,就聽得江槿月極輕地嗤笑了一聲。
自方才起,她就一直盯著江乘清看,當然也把他心裡那些齷齪心思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此時越看他這張老臉越想吐。
縱使她早知江乘清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沒想過他竟還是個過河拆橋的,靠著髮妻母家的權勢平步青雲,背地裡還要擺人家一道?
看她神色不虞,沈長明安撫似的握緊了她的手,語氣淡然:&ldo;此外,為著本王和槿月的婚事,何老太爺前兩日也到了王城。他對本王說,極為記掛江大人,稍後會到府上找江大人一敘。&rdo;
說完這句話,他再不顧江乘清鐵青的臉色,轉身對江槿月笑道:&ldo;那我就先走了,你早些歇息,我明日會儘早來接你。&rdo;
目送著一行人揚長而去的背影,江乘清氣得險些把牙咬碎,臉上還端著假笑,心裡早已把他罵得體無完膚。
眼看著兩家都要結親了,沈長明還是完全不把他放眼裡,這倒也罷了,他還偏偏在這個關頭把何家人接來王城!這不是存心打他江乘清的臉嗎?
&ldo;哼!&rdo;越想越氣的江大人只覺得再想下去就要舊病復發了,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或許他真是存心要江乘清不痛快吧,但能見到久違的外祖和表親,江槿月可是高興得很。她原以為所謂的&ldo;驚喜&rdo;多半是什麼有趣的禮物,倒是沒想過他會有這樣的安排。
她又想起沈長明一本正經地向她承諾:&ldo;有何老太爺在,許多事就順理成章了。大婚那日,你若不想見江乘清,我也能替你安排,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說一個&l;不&r;字。&rdo;
到底是手裡有人家把柄的人,說話就是囂張得很。江槿月猶豫了很久,仍覺得沒必要多此一舉,免得再落人口實。
&ldo;不過是聽他說幾句糟心話罷了,有什麼了不起?&rdo;江槿月自言自語著,優哉遊哉地朝自己從前的閨房走去。
外祖是如何與江大人&ldo;敘舊&rdo;的,江槿月全然不知,她只把房門一關,權當察覺不到府上的陣陣鬼氣,只顧自己舒舒服服地睡起了大覺來。
她本想就這麼一覺睡到天亮,可惜天不遂人願,連天都沒亮,她就被人硬生生從睡夢中晃醒了。
半夢半醒間,江槿月隱約看到眼前有幾個模糊的人影,猛地一個激靈,脫口而出:&ldo;幹什麼?哪裡有鬼?&rdo;
負責來給她梳妝的丫鬟婆子們:&ldo;……&rdo;
這大喜的日子,大小姐一開口就是&ldo;鬼&rdo;,未免太不吉利了。而且為什麼她說起鬼的時候,彷彿格外興奮?
她靜坐了會,終是慢慢醒了神,一看這滿滿當當一屋子人,一個個都笑靨如花地盯著她笑,只好尬笑兩聲,由著她們扶她起身梳洗打扮、換上那身雍容華貴的喜服、戴上滿頭釵環。
靜靜望著銅鏡中恨不得精緻到每一根眉毛的妝,她一瞬間有些失神。在那麼多次輪迴轉世的記憶中,她好像從來沒有開開心心地出嫁過,他大抵也從未見過她穿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