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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每一把傘都是折陽親手製作，製作方法還是曾經荊懸教他的。

可此時面對滿屋子的油紙傘，荊懸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只是指骨輕輕握著折陽的手，折陽走一步他就走一步，折陽不動他就不動。

折陽輕吸一口氣，抬手把荊懸身上的垃圾袋扯下來扔了，又推開了內室的門。

&ldo;本以為你復活了就再用不上這些傘和蠟燭，沒想到你變成這副模樣，看來這些功德還得繼續攢下去。&rdo;折陽說道，語氣辨不出情緒。

布偶貓小心翼翼地蹲坐在門口保持著一定距離，聽到折陽這話，忍不住問道：

&ldo;折陽，你不會是想繼續換取功德供奉眼前這個惡鬼……荊懸吧?&rdo;

折陽拽過一旁的木梯，翻出小鏟子，踩上去清理那些燃盡的燭淚。

&ldo;不然呢?難道讓他用這種模樣活著?我既然復活了他，就一定會讓他恢復正常。&rdo;

話說到此，折陽才顯露出些許執著來。

此時折陽站在木梯上，白骨身量高，站在一旁握著折陽的小腿，也不知是為了表現佔有，還是怕折陽摔下來護著他。

布偶貓見白骨那副極度佔有的姿態，貓臉上突然有些悚然，它想到了在門口聽到的銅鈴響，說起了某種可能。

&ldo;折陽，你不會忘了你的處境吧?&rdo;

折陽鏟燭淚的動作一頓，又加快清理的速度。

&ldo;我能有什麼處境?不過是繼續攢功德罷了，九百年都這麼過來了，這傘鋪難道會因為荊懸復活就有什麼改變?&rdo;

布偶貓一雙貓眼瞪得圓溜溜的，它剛要說話，就看到白骨握著折陽小腿的手緩緩下滑，那節細長的小手指骨輕輕搭在了折陽露在外面的腳踝面板上。

它嚴肅起來，深吸一口氣，湛藍的貓眼變得有些詭譎，它能聞到這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香味，那香味若有似無，時刻勾引著它想要咬上一口。

這股香味，來自折陽。

&ldo;折陽，我自認為不算什麼罪大惡極的……貓，但也時常受到你肉身的蠱惑，腦袋裡偶爾就會冒出&l;要是能咬上一口肉就好了&r;的念頭，我都這樣，站在你身邊的那個……又在受著多大的誘惑?&rdo;

&ldo;越邪祟、惡毒的東西越無法抵禦來自你的吸引，從這具白骨出土，他就對你表現出了十分強烈的佔有慾，連我都沒法靠近你。&rdo;

&ldo;折陽，你們曾經的關係也是這麼親近嗎?親近到他寸步不肯離開你的程度?&rdo;

在布偶貓的連聲詢問下，折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低頭去看站在身邊的白骨。

白骨黑洞洞的眼眶裡兩點紅光本來在盯著折陽的腳踝看，此時見折陽低頭，便抬頭與他對視。

布偶貓有一句話問到點子上了，他和荊懸曾經的關係……的確沒有這麼親近，或者說，他們曾經這麼親近過，在折陽還小的時候。

荊懸比折陽大五歲，折陽很小就當了荊懸的伴讀，日日與他同吃同住、親密無間，只是隨著他的年齡增長，荊懸就對他越來越疏遠、守禮。

他看著眼前只剩白骨的荊懸，忍不住開口：

&ldo;你……&rdo;

他想問荊懸，難道真的像布偶貓說的那樣，自復活後對他的親近都是因為受他血肉的吸引?

他也想吞吃他的血肉來增強自身嗎?

這些話折陽怎麼也問不出口，就算問了又能怎麼樣呢?荊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