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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正對上佟佳氏芪珍亮得嚇人的鳳眸。

將背靠在軟榻上，只見她摩挲著手中茶盞，笑得越發涼薄，&ldo;深宮，是最多冤魂的地方。像我們這些人，被貶謫冷宮，本該是苟且偷生地活著，你又何必多事呢？難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麼……&rdo;

她的話，很涼；她的目光，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彷彿看一隻卑微的螻蟻。

景寧心中冷然，卻是微微扯唇，牽起了一抹苦笑。

她，如何不懂，可，她同樣沒有選擇。

當身家性命已經不由自己掌握，能做的，只有惟命是從。從入景祺閣那一刻，這條通向無底深淵、這條很可能萬劫不復的路，便只能往前踽踽獨行地走下去。

他，從來沒給過她退路。

&ldo;一入宮門深似海，賤妾身不由己，請娘娘成全！&rdo;

回到景祺閣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下起了綿綿小雨。

陰雨天氣，讓本就潮濕的寢房越發泛著黴味。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窗欞上，彷彿是飄渺幽怨的哭泣，帶來了絲絲陰鬱的寒涼。

坐到案幾前，她氣息微喘，回想方才，宛若夢境。

這時，有腳步聲從背後響起，緩緩地走了過來，明黃錦緞的長袍下露出一雙玄墨錦靴，精巧的流雲紋飾，就停在了她的身前。

&ldo;夜雨闌珊知冷暖，朕可是許久都沒有這般愜意了……&rdo;清泠若霧的聲音，透著慵懶恣意的疏冷，自頭頂上方淡淡地響起。

景寧輕輕抬眸，正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黑眸，閒淡優容，端的是薄唇淺笑，俊美無儔的模樣。奢華的錦緞衣料，經過風雨，卻不沾半點的潮濕，纖塵不染。

來得可真是時候！她緩然起身，朝他見禮，&ldo;拜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rdo;

他輕笑著將她扶起，修長的手指白皙乾淨，指節突出，似有似無地在她的手肘處摩挲了兩下，可片刻不到就鬆開了手，快得讓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ldo;春秋左傳……&rdo;

磁性的嗓音中透著一股寒涼恣意的清寒，宛若金玉叩響。景寧莫名地看他，卻見他的目光正落在梨花木案几上的那本攤開的書上。

以禮而論

&ldo;春秋左傳……&rdo;

磁性的嗓音中透著一股寒涼恣意的清寒，宛若金玉叩響。景寧莫名地看他，卻見他的目光正落在梨花木案几上的那本攤開的書上。

景寧微微扯唇，&ldo;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用的……&rdo;

&ldo;朕如何不知，北五所還有這樣的書？&rdo;他走過去將那本書拿起，隨意翻看了兩頁，&ldo;都已經看了這麼多了……可有什麼感悟麼……&rdo;

這書，是她從閱是樓借來的，掌管這些宮廷藏書的太監以前受過她的恩惠，因此允了很多方便，不想，竟被他看到了。

&ldo;不過就是些過去發生的瑣碎小事，臣妾大略看過一遍，也就忘了……&rdo;斂眉垂目，余光中，她看到他越發溫和的微笑，即刻開始小心地提防。

&ldo;瑣碎小事？朕看不見得吧，&rdo;他將書翻到莊公三十二年的起始頁，正好是她看到的地方，&ldo;這書記錄詳細，事無巨細，繁雜卻不籠統，可是暗含了很深的帝王之術……&rdo;

黑眸深邃，他玩味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