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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和女朋友這麼長時間沒被拍到過。」
「他倆也沒有膽子大到去這麼多人的地方。」
「天這麼冷在外面亂竄,你不感冒誰感冒。」
「還有,你以為我想管你?」
「只是作為隊長……」
藥箱裡沒有感冒藥,可能是誰上次吃了沒有放回來。我把抽屜重重推回去,猛一下站起來加上本來就不太舒服,突然暈得不行。
李沐也跟著站起來,伸手過來摸我的額頭。我一揮手想把他甩開,但我力氣本來就比他小,又生著病,不僅沒把他推開,還被他反手捉住了手腕。
李沐垂眸看我,用另一隻手試我額頭的溫度,手心的觸感涼涼的,我額頭上的血管貼著他的指腹突突直跳。
我掙紮了一下,他握著我手腕的那隻手又收緊了一些,捏得我好痛。
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總是要矯情一些的,我忽然就覺得特別委屈,人也有點迷糊,我軟聲叫了他一聲:「哥……」
李沐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啞聲說:「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兇我。」
第12章 -下
睡著以後我做了個夢,夢裡回到了那個雨夜。
我和李沐坐在計程車的後座,從車裡望出去黑黢黢一片,路燈的光極其微弱,雨點噼噼啪啪打在車身上。
李沐轉頭看我:「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睡不著……」我說,胸口好像堵著什麼東西似的特別難受。
六個小時前,我接到一個親戚的電話,她說她孩子要到北京讀大學了,知道我在北京待了幾年,想讓我幫忙照應一下。我說沒問題,把我電話號碼給他就行,等他來了我請他吃飯。親戚說好好好,然後又順嘴問了我一句:「你媽媽最近身體還好吧?這次檢查結果怎麼樣?」
從別人口中得知媽媽生病,我整個人都懵了。我馬上買了最近一班高鐵,車票緊張,只有站票了。到站以後,去我家那邊還要坐一個小時大巴。今天雨太大,大巴都停運了,計程車也不願意下鄉,怕路上出什麼危險。後來加價三倍,好不容易有個師傅願意走一趟。
——李沐是陪我回來的。
我聲音不自覺地發抖:「哥,她說是胃癌。」
李沐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指,用手心一點點捂著,像搓一塊冰:「可能是你那個親戚搞錯了,先別急。給爸爸打過電話了嗎?」
「嗯。」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已經沒電了,「他沒接。」
破舊的桑塔納在瓢潑大雨中好像一個脆弱的鐵皮盒子,我和李沐是兩顆被命運顛來倒去的豆子。
醫院和病房也是那位親戚電話裡告訴我的,事實證明,她沒有搞錯,——我在住院部見到了焦頭爛額的爸爸和在病床上睡著的媽媽。
我從病房裡出來,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崩裂開了,好痛好痛。我控制不住情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難受得想吐。李沐牽著我,把我帶到樓梯間裡,扶我在樓梯口坐下,然後他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拿了瓶礦泉水又進來。
他在我旁邊坐下,只是靜靜陪著我,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問我:「好點了嗎?」
我點了點頭。
他把礦泉水擰開遞給我。我情緒還沒過去,手握著水瓶抖個不停,好像連喝水都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李沐又把水拿了回去,傾過來餵給我喝。我牙齒在打架,喝一半灑一半,他怕我弄濕衣服,另一隻手伸過來在我下巴下面接著。
他對我好到有時候我想說哥我是十七八歲,不是七八歲。
就這麼餵了小半瓶水。我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牆上的電子鐘,凌晨十二點半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