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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了兩天了,長生髮病比他還早,渾身燒得滾燙就是不出疹子。為了方【大雁文學最快更新,無廣告彈窗】便診治兩個孩子都被放在了正院肖氏臥房後面的後罩房裡,肖氏和馮氏不眠不休的守著兩個孩子,婆媳兩個眼睛熬得通紅,見到了沉思齊也就只剩下哭了。
兩個孫子都病了,沈侯爺也不出門了,就是守著孩子在外面枯坐著,看見沉思齊回來了,就說了句——“回來就好。”他又緊接著問起吳怡和兩個孩子的情形,“二奶奶呢?她沒跟你回來吧?還有兩個孩子——”
“她帶著孩子在幾十裡外的隆城鎮客棧住著呢,為了怕兩個孩子染病不敢進京,又擔心著京裡的情形,我們兩個商量過了,我這才孤身進京。”
“好,想得好。”沈侯爺說道,長生和保全都病了,沈家嫡支就剩下最後的一個根苗了,可不能再出事。沉思齊想起自己生病時的情形,立刻叫人取了涼井水給兩個孩子擦身降溫,又照著吳怡紙上寫的法子,叫人開窗通風,把孩子的衣被全都換了新的,換下去的放在太陽底下曬。又拿了生石灰撒了把屋裡外面全撒了一遍。
肖氏本來年齡就大,在床邊寸步不離的守著保全兒,看見沉思齊哭了幾聲就暈過去了,丫頭僕婦幫攙著下去歇著。
“太太這些天水米未盡,眼睛都未曾合過……”清歌一邊哭一邊說道。”你們扶太太下去吧,保全兒這兒有我呢。”
古人的價值觀,那怕是獨子生病,也少有男人親自照顧的,如今沉思齊卻顧不得這許多了,他已經夠對不起保全兒的了,不能再為了那些規矩面子,讓孩子受苦。沉思齊走的時候保全兒不過是幾個月的嬰兒,如今已經是七歲開蒙入學的童子了,油黑的頭髮平梳分為兩側,挽成兩髻,就算是在病中也絲毫不亂,小臉燒得通紅,拳頭緊握的睡著,眉目之間隱隱的看出七八分的像吳怡,小鼻子挺直挺直的,小嘴抿在一起,似乎跟人爭執著些什麼。
“保全兒……爹回來了。”
沉思齊忍著鼻酸抱起兒子,貼了貼兒子的小臉。
“崇哥兒自從聽說二爺和二奶奶要回京了就樂得不行,整天跑來跑去的說爹孃要回家了,卻沒想到——”保全兒的奶孃見他們父子這樣相見,也是鼻酸。
保全兒生了痲疹,半夢半醒,只是覺得有個陌生人抱著自己,以為是大夫,糊里糊塗的看著那人流眼淚,
“不哭。”他拿小手摸著沉思齊的臉。
“好,我不哭。”沉思齊強忍著眼淚,“孩子吃什麼了嗎?”“蛋羹和肉湯都喂不進,吃了就是吐,生了痲疹又不能補……”奶孃瞧著保全眼淚汪汪的說道,“把胡蘿蔔切碎了再放到蛋羹裡去,就算是吐了也得接著喂,能喂進去多少算多少。”
許是父子連心,沉思齊親自餵給保全的蛋羹,保全居然都吃了下去,沉思齊又命人把另一份給長生送過去,見保全兒又睡了,接著問長生的情形,“壽哥兒那邊有誰在?”“只有大奶奶。”奶孃說道。”大哥呢?”“大爺……病了。”奶孃有些遲疑的說道。
“你們快去,就算是綁也要把大爺綁來!”
兒子病了,做爹的還埋在酒堆裡,這像什麼話?馮氏的身體並不比肖氏好多少,只不過肖氏有兒子能指望,她能指望的只有她自己,她就那麼熬著守著,聽見沉思齊在另一個屋裡發了火,讓人綁也要把沈見賢綁來,眼淚也流了下來,“二叔你不必這樣了,侯爺已經綁了他幾回了,來了這裡也是醉成一灘爛泥似的,還要別人照應他。”
沉思齊再見到沈見賢,果然是那般的情形,沈見賢跟外面的醉漢比起來也就是衣裳乾淨些,那渾身的酒味和朦朧的醉眼都是一樣的。
“二弟——二弟回來了……”沈見賢還想要站直身子,卻怎麼也站不直了,整個人直打著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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