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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卿拍拍駱陽的肩膀，推門而入，瞬間為眼前景象所震驚。

金麟兒傷勢未愈，面色灰白，頭上纏著的紗布已經被血水浸透。

他坐在地上，面前擺著兩個大木桶，桶中盛滿鮮血。他抱著其中一個木桶，拿著陶碗從中舀血喝。

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但是，金麟兒目光呆滯，似乎對此全無所覺。儘管他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腸胃痙攣抽搐，冷汗直流，單薄的蟬衣已經全被浸濕。

陳雲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ldo;你在做什麼？&rdo;

金麟兒搖頭不語，喝下一滿碗鮮血，實在承受不住，雙手扒著木桶邊緣，猛吐好一陣，喘著氣道：&ldo;我好好練功，大哥就能好。&rdo;

陳雲卿深感無奈，道：&ldo;你大哥的情況很複雜，非是修煉《金相神功》所致。你不要折騰自己，先把傷養好，才好照顧他。&rdo;

金麟兒知道陳雲卿說的很對，但仍止不住地自責，甚至覺得只怪罪自己還不夠，實在想找些什麼來盛放心中的苦楚與憤恨，道：&ldo;我大哥明明是個好人，為何上天如此不公，要讓他遭受千般苦楚？&rdo;

陳雲卿嘆息，道：&ldo;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rdo;

金麟兒眼中隱隱冒著火光，咬牙切齒道：&ldo;我恨這天地。&rdo;

說話間，陳雲卿已經收拾好房間，又讓駱陽幫忙燒水，給金麟兒擦臉換衣，把他弄到床上，坐在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腦袋，說：&ldo;話不是這麼說的。古時候，人們用草扎的狗代替活狗做祭祀，使用以前，均會以竹籠盛放、錦帕包裹，等到用過以後，便丟在地上任人踩踏，甚至拿去燒火做飯。人就好比這芻狗，方生之時，欣然自喜，高歌天有好生之德；方死之時，頹然哀坐，感慨悠悠蒼天何薄於我。&rdo;

金麟兒苦笑：&ldo;其實，上天無仁無不仁，都是人在自作多情罷了。你說的對，歸罪於天，不過是徒增怨憤。我不能怨天尤人，應當反躬自省，想辦盡全力法彌補過錯。&rdo;

第二日，金麟兒變的正常許多。

但是，他仍舊滿腹心事，把自己和孫擎風關在一起，在床上挨著孫擎風打坐練功，期望著再睜眼就能看到孫擎風轉好。

可惜，孫擎風除了稍稍有些細微的吐息外，渾身冰冷僵硬，跟個死人沒有分別。

陳雲卿發現金麟兒一直在練功，怕他走火入魔，又不好強行勸阻，便買了許多好吃好玩的，全部扔到床上，自己也擠上去，跟金麟兒並排坐著，餵他吃東西，趁機開解他。

陳雲卿：&ldo;你別太著急，師哥用探靈術測過，你大哥魂魄穩固且俱在體內，只要魂魄仍在，他就一定不會有事。&rdo;

金麟兒：&ldo;你不要安慰我。&rdo;

陳雲卿：&ldo;不是安慰你，他神識仍在，應當是可以聽見你說話的。他若見你如此折磨自己，怕是又要臭罵你一頓了。不信你試試，同他說些話，興許能把他叫醒。&rdo;

金麟兒握著孫擎風的手，把他的手掌貼在自己臉頰上，柔聲道：&ldo;大哥，你就是個棒槌，很大的那種。&rdo;

陳雲卿忍不住笑：&ldo;當心把他氣吐血。&rdo;

&ldo;你果然是騙我的。&rdo;金麟兒盯著孫擎風，看他沒有絲毫反應，哪怕眨一眨眼、動一動眉毛都沒有，但他沒有鬆開孫擎風的手，&ldo;騙就騙吧，正好說些心裡話。唉，大哥，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的人？從前我們朝夕相處，你要麼就不說話，要麼就說些廢話，非要等到危急關頭，才肯把真心話說出來。你說你愛我，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