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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潤面對旁人就婉靜很多，顯露的親切點到即止：&ldo;還有五分鐘休息時間，你可以先走一遍熟悉機位，眼神注意找準地方。&rdo;說完不再多言就走去休息。

黎之清謝過她，走到現場中間把周圍機位和地上標記一一收入眼底，最後按照特定軌道試走一次，還沒走到末端，就聽不遠處一聲暴喝。

&ldo;亂碰什麼?!有沒有規矩?!&rdo;

黎之清循聲看過去，只見攝影組的掌機把杯子往旁邊一按，衝過去把站在鏡頭箱旁的小姑娘用力拉開。

休息時的嘈雜頓時被這聲炸走。

小姑娘頂著所有人的注視，臉上漲得通紅，不停地鞠躬道歉，說她剛剛給別人讓路，恰好鏡頭箱在身後，她太累了，沒忍住坐了一下邊角。

黎之清看著緊縮眉頭的掌機，總覺得他的表情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顧忌多一點。

&ldo;大清，喝水嗎?&rdo;教訓聲裡，宋俊麟從邊緣挪到他旁邊，晃了晃手裡的礦泉水，&ldo;那邊取水排隊，我從車上拿的。&rdo;

黎之清瞥了眼對方有點幹皮的嘴唇，搖搖頭：&ldo;你又去後面當免費勞力了?&rdo;

宋俊麟一聽他不喝，立馬擰開瓶蓋把水往嘴裡灌，邊喝邊把黎之清拉到人少的地方，低聲道：&ldo;我剛和群演聊天去了，真慘。&rdo;

&ldo;怎麼?&rdo;黎之清不解。

&ldo;一天工資開六十，被劇組黑去一點再被群頭抽走一部分，到手最多五十塊。&rdo;宋俊麟貼近他耳邊嘀咕，聲音小得連黎之清聽著都費勁，&ldo;連底層場工都不如，被呼來喝去的，幹什麼不好非幹這個。&rdo;

黎之清餘光掃到那位小姑娘被掌機罵完，回到領頭身邊還要被訓：&ldo;人各有志。&rdo;

&ldo;那你的志是不是也在這裡啊?&rdo;宋俊麟把瓶蓋擰回去，輕撞一下他的肩膀，&ldo;今天謝了，知道不少東西。老闆娘讓我買幾箱蔬菜帶回去，我早走一會兒。&rdo;

他前腳離開，休息時間結束，黎之清又被簡單提醒一遍走位，拍攝才繼續進行。

程嘉潤身為視後的確實至名歸，不僅自己入戲迅速，還能影響黎之清的情緒。

儘管如此，黎之清還是覺得不比試演時來得自在。

不是不好去演，也不是環境令人緊張，單純有股滲透身心的不自在，只偶爾在正式開拍時冒出來，倒沒怎麼讓人太不舒坦。

黎之清一邊應付不適一邊避免出錯，換著角度拍完幾場，後背都粘著一層細汗。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精神長時間的高度集中和體力的過大消耗，他在傍晚休息時開始覺得頭腦有點發沉，等宋俊麟再來送盒飯，連他的話都懶得去接。

&ldo;你記不記得之前被罵的那個?&rdo;宋俊麟突然低聲說，&ldo;我才聽人說，罵她是因為她坐在鏡頭箱上。&rdo;

黎之清一愣：&ldo;忌諱?&rdo;

&ldo;你怎麼知道?&rdo;這下換宋俊麟愣住，&ldo;我都沒說完。&rdo;

黎之清把被風吹到前面的幾縷頭髮撩回去：&ldo;民間有不少相似風俗，不讓女人碰鏡頭箱，估計是怕拍到什麼不能拍的東西。&rdo;

提到不能拍的東西，一絲涼風不緊不慢地貼了上來，天上同時冒出一道悶雷。

宋俊麟莫名發毛，拍拍胳膊上的雞皮疙瘩：&ldo;……呸呸呸，子不語那什麼。&rdo;

黎之清沒幫他把&ldo;怪力亂神&rdo;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