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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生的貌美,也會比臣妾更會討太后娘娘的歡心嗎?」
「還是說,她更會討了殿下的寵愛呢?」
沈桑勉強扯了抹笑,尾音透出抹委屈,「大抵是要比臣妾都做的好吧。」
謝濯愣了下,「孤……」
「若是殿下想要和離,哪怕臣妾要受世人背後指指點點,也會尊重殿下的選擇。」
黑暗中,沈桑一雙眸子顯得格外明亮。
謝濯被盯的有些心虛。
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為沈氏考慮,卻從來沒有顧及過沈氏的處境。是啊,他是太子,日後終歸是要娶妻生子的,就算現在和離,也會有新的太子妃進來。
這著實是他沒想過的。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空氣中漸漸升騰起令人壓抑的窒息感,雙方都將彼此打了個措手不及,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外面殘留的煙花聲。
「睡吧,明日還要請安。」謝濯也有些頭疼,翻過身,避開沈桑飽含複雜情緒的眸子。
太子殿下覺得,他在太子妃面前丟了臉。
問了個漏洞百出,蠢笨至極的問題。
事實上沈桑現在沒有任何想法,她只是,單純的在瞪她的太子夫君。
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
可現在,沈桑一點都不喜,甚至想將謝濯踹下床。
女子最重名聲。她與謝濯的婚事在皇都中沸沸揚揚了五年,八抬大轎的抬進東宮。卻在幾年後,在一無所出的情況下與太子和離,外面的人會怎麼想,天下的人會怎麼說她。
那必然是她承受不住的指指點點。
還好她機智靈敏,抓住太子心坎裡的軟肋。
再者,他們現在被窩還沒捂熱乎,煞風景的「和離」就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壓在她的心口,壓的她胸悶氣短,呼吸不暢。
沈桑又重新翻回去,面對著牆生悶氣。
如此氣人又欠扁的太子,愛誰要誰要。她不稀罕了。
不知過了多久,謝濯睜開眼,看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
他睡不著。
太子殿下註定今夜要失眠了。
驀地他聽到裡面的人動了幾下,還有輕微的「嘶」了聲,問:「怎麼了?」
沈桑嚇了一跳,她以為謝濯早就應該睡著了,只好道:「好像有東西在硌著臣妾。」
應該是剛才鬧洞房時,灑在床上的花生紅棗沒有清乾淨。
「孤瞧瞧,」謝濯也坐起身來,摸了兩下,「沒有啊。」
黑夜中兩人只能看見對方模糊的動作,沈桑往裡退了退,「有的,臣妾感受到了。」
兩人摸了會兒只摸出顆紅棗,生怕還有別的也沒立即躺下。
沈桑眨眨眼,道:「殿下,我們為何不點燈?」
謝濯頓了下,臉面上閃過不自然,道:「沒有人會在床事時點燈。」
沈桑:「……」原諒她,幾乎都要忘了此事。
兩人又找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後方才停下,背後出了薄薄一層汗。不用看也知道這會兒床鋪該亂成何樣,沈桑只好讓謝濯先下去,等收拾好再讓他上來。
謝濯趿著鞋坐到桌邊,紅棗圓滾滾的擺滿了整個託盤,他順手摸了顆塞進嘴裡。
挺甜。
「要來顆嗎?」謝濯對著在收拾的沈桑道。
「……」沈桑婉拒了他,「謝殿下美意,臣妾已經漱過口了。」
謝濯「哦」了聲。
隨後安靜的房間內接連又響起果殼聲、清脆聲,沈桑已鋪好床褥,退到裡邊就要躺下,見謝濯還沒有要睡的意思,忍不住問:「殿下今夜沒吃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