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官商勾結(第1/2 頁)
一個時辰後,常五陰沉著臉回到錄事參軍衙門私牢。不久之前,他的人一路順著許願河一路南追蹤。一直追到清河坊,河邊突然出現一群誦經的和尚擋了去路,待他們打發了和尚再去尋木盆,河裡已經蹤跡全無。
“那些和尚就是你安排的人?”常五怒目瞪著背對牢門躺在草床上的白振東,雙手骨節握得咔咔作響。
白振東緩緩坐起來,目光透過常五看向站在他身後的謝必安,勾起嘴角笑著說:“我相信謝大人不會食言而肥。那孩子是個好的,常大人去了宣武坊便知他周邊的一切皆與“我”無關,他只是個商人之子,未來數十年,他也會是個落魄商人的兒子罷了。”
謝必安走上前,冷冽的雙眸看著白振東的眼睛問:“第一個問題,李敏和顧猛是怎麼死的?第二個問題,你看過那批棉花了,它是何人放火燒之?第三個問題,你與漕幫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竟然公然打劫漕幫貨船,我不信你背後無人指使。那個人是誰?”
白振東說:“昨晚常大人帶人衝進九曲灣暗河道時,原本一直安安靜靜的李敏突然發瘋,用地上的石頭砸死了顧猛,然後一把火燒了棉花堆。”
謝必安:“火摺子哪裡來的?”
白振東說:“不知道。”
“你覺得裡面為什麼要殺顧猛?兩人有仇?”謝必安走到小几前,拿起茶壺倒了杯水遞給白振東。
白振東接過茶盞,突然問謝必安:“你猜我在船上發現了什麼?”
謝必安一點也不意外地說:“官鹽。”
白振東失望地“切”了一聲,他確實在李敏那批棉花裡找到了鹽。有人將鹽全部化開,然後浸泡棉花,讓棉花吃足鹽水之後,再將棉花烘乾,這樣被吸附在棉花裡的鹽水就變成了鹽。
這三百多旦棉花藏鹽足有三十石,(一石摺合市斤一百二十斤左右)夠兩坊百姓三年的用量。
“鹽呢?”謝必安問。
“自然是賣了。”白振東滿意地看著謝必安黑下來的臉,不以為意地說,“謝大人這麼處心積慮地抓我,為的也是這批官鹽吧!”
謝必安不以為意:“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自古鹽場便歸公家所有,所有鹽商須有官府發放的鹽引才能販鹽,所售也只能是一般的粗鹽。官鹽要比粗鹽精細,從古至今便蘊藏著巨大的利潤,在足夠多的誘惑下,不乏有膽大妄為的商人暗中勾結官府倒賣官鹽。
從建朝起,官府記錄在案的倒賣官鹽案例就多達三百多起,其中涉及三品以上官員共十八起,涉案官鹽最多達一千三百多石。謀利幾百萬兩。”
聽完謝必安一一細數,白振東在心中罵娘,冷笑著說,“與我等水匪相比,官商勾結才是最無本的買賣,簡直穩賺不賠。”
謝必安攏緊衣襟,牢房裡溼冷的潮氣透過紗布往傷口裡鑽,彷彿一把把帶著倒刺的鉤子在皮肉間亂扯。
“說說,為什麼突然決定出手劫船?”他說。
白振東放下杯盞,從草床上抽出幾根稻草,手指翻飛間,一隻活靈活現的草兔子出現在手中。他將兔子擺在床頭的小几上,看著謝必安說:“一個月前,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裡說,撫遠號私運了一批官鹽,這些貨上不了檯面,即便被劫了,鹽商和漕幫也只能認下啞巴虧。”
自睿宗退位後,玄宗皇帝加強運河管理,不見漕運衙門和漕幫關係緊張,運河上的水匪也過得戰戰兢兢,儘量避開草船,過著四處躲避的日子。
起初他也懷疑寄信之人的目的,但當他三番幾次派人去城中打探,發現幾天過去,城中竟然沒有一絲撫遠號被劫的訊息。他心中存疑,又故意寫了幾封勒索信送到幾個人質家中,結果信箋石沉大海,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撫遠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