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試探 上(第1/2 頁)
程府內宅不大,但勝在精緻且五臟俱全。東西廂各四間,另有書房和兩處偏房及抱夏。下人居住在前院,東西廂房各留出兩間給客卿。
丫鬟將什邡帶到西廂右手邊第三間房,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芝蘭香撲面而來。丫鬟熟門熟路地從角櫃裡取出一套換洗的衣衫。
什邡看了一眼丫鬟懷裡的鴉青色短襖和白色嵌粉絲暗紋的百褶裙,一邊解披風一邊故作不經意地問丫鬟:“無涯先生也是常住府中的客卿?”
丫鬟一邊抖開短襖,一邊笑著搖頭說:“可不是,無涯先生是老爺特意請來的,平素裡可不住在府中。”
什邡將披風放在方桌上,饒有興致地問:“她是何時來的呀?我初來益州不久,倒是對無涯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
小丫鬟見她沒有絲毫貴女的架勢,也樂意與她攀談,於是笑著說:“是昨天早晨就來了的,就住在隔壁的屋子。等小郎君的滿月席做完就走。”
什邡側身朝西面牆上的百寶閣看了一眼,而後垂眸整理腰間束帶。
“啊!”什邡驚呼一聲,丫鬟嚇了一跳,忙問,“聞娘子,怎麼了?”
什邡微微蹙起眉頭,手忙腳亂地摸了摸左右腰間,沮喪地說:“來時帶在束腰上的荷包不見了。”
丫鬟一聽,頓時也慌了。若說平素在府裡掉了什麼無妨,但今日府中不少男客在,聞娘子又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若真是貼身的香囊被什麼居心叵測的人撿了去,怕是就不好了。
“聞娘子的香囊是什麼樣的?奴婢這就回去找找,您先換了衣服,免得待會兒著涼就不妥了。”丫鬟急切地說。
什邡垂眸說道:“是一隻藕荷色的香囊,上面繡著飛鶴圖。”
丫鬟問清楚了樣式,轉身離開廂房。
什邡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衫,然後悄悄開啟虛掩的房門,閃身來到隔壁無涯的房門前。無涯的房間沒落鎖,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什邡閃身擠進房間,裡面的擺設跟她剛剛換衣的房間一模一樣,唯有小几上的茶盞被翻開,裡面盛著半盞涼透的茶,顯然是主人家離開的匆忙,沒有喝光。
角櫃挨著床,櫃門虛掩著,裡面裝著一隻靛藍包裹。
什邡開啟包裹翻了翻,裡面除了幾件衣物之外還有兩份文書,一份路引,一份是由長安縣發放的照身帖。
照身帖和路引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人。
把東西放回原處,什邡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床榻,發現腳榻下面有一些細微的紅土。她在腦海裡快速過了一遍今日所過之處,卻沒有哪一處有紅土的。
從房間裡出來,丫鬟還沒回來,什邡急步走出月亮門,尋著記憶往前院宴請男客的偏廳走。
徐靜芝這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程家,她一定有什麼目的。
……
與女眷這邊的表面和諧不同,男客這邊的氛圍決不能用融洽來形容。
程進是領著巡查的職責回的益州,席上多半都是益州本地鄉紳和州府官員。除去刺史汪兵、漕運衙門總督章群等幾個位高權重的大人外,其餘各處參軍、司戶、司兵都或獨自,或攜帶家眷前來賀喜。
程進坐在座位,下垂手第一位便是刺史汪兵的長子汪泰盛。汪泰盛對面坐著謝必安,其後便是各處的司戶、司兵、和地方鄉紳等。
程進自打來益州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公開露面。此前不少人絞盡腦汁往程府遞帖子,結果第二日便被送了回去,儼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
今日藉著小郎君滿月宴,眾人也是抱著試探一二的心思前來,只是在摸不準程進脈搏之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惹火上身。
直到酒過三巡,席間壓抑的氛圍終於被時任司戶參軍的劉賢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