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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輕，滿是愧疚心疼。

這一年，她居無定所，四處漂泊。

一定很辛苦。

蘇禾沒應，而是想起自己這次回來的那天晚上。

「我回來的那天是晚上，下雨了，快到家的時候，前面出了個車禍，將路都堵死了，我拖著行李箱從邊上走過的時候，看到出事的是輛邁巴赫，我全身都抖了，逼著自己往前走了一段，最後連行李都顧不上，瘋一樣的往回跑。」

身後抱著她的男人手緊了緊，他抿緊唇偏頭在她脖頸上落下一吻，無聲將人抱得更緊。

無頭無尾的一番話，他卻瞬間就聽懂。

他之前開的車，就是邁巴赫。

「沒有很辛苦，反倒是看開很多事，心變得比之前更安定也更平和，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千千又萬萬，和他們比起來，我其實算不上不幸，幸福是比較出來的，我不覺得自己有多慘，相反，我其實應該感到慶幸。」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盛非凡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心疼跟愧疚。

蘇禾任他抱著，眼前的最後那點餘暉也沉入山頭，她微微淡笑，「所以，珍惜當下，太沉重的殼誰都不要再背，隨遇而安，滿足自足，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挺好的。」

「不好。」他摟緊她，低聲反駁，「我想娶你，我還是希望你做我的盛太太。」

「……」

「可是我不會逼你，我會等，等你重新答應嫁給我的那天。」

蘇禾偏頭，「或許會很久。」

「沒關係，我可以一直等。」

兩人是傍晚時候離開的，除了相機器材，其他所有東西都是盛非凡收拾，出了一天太陽，下山的路比來時好走太多，連顛簸都少了。

陳墨電話打來的時候，蘇禾都愣了一下，簡單幾句對話之後，她結束通話電話。

「鎮上有個小學，你拐過去停一下。」蘇禾放下手機，「陳墨在那，把他捎上。」

「……」

盛非凡抿著唇轉過來幽幽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蘇禾居然覺得有點心虛。

「他以前也這麼來接你？」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蘇禾嗯了聲。

男人面色更難看了點，抿著唇悶悶開車。

陳墨是特意折過來接她的，知道她開了車，於是到了之後就讓助理跟司機將車開走了，自己留這等她，最後車來的時候，沒想到上面居然還有另一個男人。

還是他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男人。

除了蘇禾，兩個男人的面色都沉得難看。

蘇禾下車，看向陳墨，「不是說了不用你接？」

「我出差經過，就過來了。」

陳墨回著蘇禾的話，眼睛卻是全程惡狠狠的盯著坐駕駛座上沒下來的盛非凡。

「他怎麼在這？」

不等蘇禾應，陳墨就咬著牙狠狠道，「這兩天你們一直在一塊？」

蘇禾聳聳肩，「上車吧，不然回到都三更半夜了。」

陳墨沒帶東西，手上除了一個特意給蘇禾帶的蛋糕，全身空空，盛非凡坐駕駛座，陳墨趕在蘇禾之前拉開副駕駛門，動作利索的坐上去，拉過安全帶繫好。

車上車下的兩個人同時看向他，陳墨不管不顧，目視前方，從鼻端哼出一聲。

蘇禾只覺得腦袋兩邊太陽穴嗡嗡響，往後拉開後座車門，坐在了後面。

盛非凡久不開車，陳墨看都沒看他，哼一聲，陰陽怪氣的出聲，「怎麼，盛總不會開車？」

盛非凡似笑非笑，也沒給陳墨拋半個眼神，「陳家生意越做越大，還以為陳總是個識時務的，沒想到，居然這麼沒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