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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不由人意志地當頭重重劈下,丁維凌竭力收力,把刀往自己懷裡帶,可惜他這一刀傾盡全力,此刻餘力已盡,除了眼睜睜地看著刀向我落下再無半點辦法。
要到以後,我才知道,這是丁維凌的絕招,他一生所學,精煉到最後,也不過就是這一招。
師門規矩,非到不得已時不能輕施,因為刀意便是捨生取義,同歸於盡。
何其慘烈!
我發誓我看到丁維凌眼中痛極的慌亂,我又何嘗不痛?電光石火間,突然明白了那些死在愛人手裡之人的感覺,幸福而悵惘,遺憾而無奈,更要為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自己痛且快樂著。
罷罷,此生你我終究是無緣,要落一個如此慘烈的下場。
只是丁維凌是何其無辜?
“刀下留人!”我聽到眾人驚呼,甚至能聽到幾位高手出暗器的出暗器,甩鞭的甩鞭,拔劍的拔劍。
可誰也來不及了,我已經感覺到刀風及面,削去了我散開的青絲。
半空中突然飛出一條人影,狠狠一撞,把我撞飛到一邊。
我被重重撞到三丈外的竹叢中,腰部被竹竿一彈,卸了那股猛勁,掉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兔起鶻落間,天地已然變色。
我扶著竹竿緩緩爬起,一步步地走向那原本該是我伏屍當場的地方,如今那兒有個黑衣人俯趴著一動不動。
而丁維凌跌在他身上也一動不動。
雙足便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挪得我冷汗直冒,呼吸困難。
短短三丈遠,便似紅塵老去,煙花俱滅。
天地一片昏暗。
明明紅日既出,我卻覺得日月無光。
我顫著手伸向丁維凌鼻端,有一絲微弱卻穩定的暖暖氣息撲上我的指尖,頓時鬆了一口氣。
西門嵐飛奔而至,他伸手替丁維凌把了下脈,抬首對我說:“凌少不妨事,只是久戰脫力,好好休息調養便可。”搬開丁維凌,便見那救我一命的黑衣人被一柄刀劈斷了左肩骨,鋒刃深深嵌入身體,又被力盡暈厥的丁維凌一壓,活活釘在地上。
我輕輕抱起他的頭,卻見一角黑巾自他臉上滑下。
臉容清和,眼角已有尾紋,我眼前一黑,險險暈去,這人——不正正是那個為了五十兩銀子綁架我的張某人嗎?他不是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西門嵐叫來西門嘉幫忙,兩人合力,迅速地把銀刀自張某人身體拔出。
西門嵐十指疾點,封住了他周身大穴。
從懷中掏出金創藥來,往創口上倒。
穴道雖封,傷勢實在太重,血流仍是迅速,一下子便把藥粉沖走了。
西門嘉情急之下,劈手奪過藥瓶,乾脆把一整瓶藥粉全倒了上去。
西門嵐迅速撕下長袍下襬,利落地包紮好,又砍了竹枝接骨。
忙了好一陣子,他方才鬆口氣,對我說:“你放心吧,我給他用了五哥獨門秘製的血蓉散,千金難買的聖藥,這一整瓶都倒下去了,他不會有事的。”
我忍不住嘲諷地笑。
果然不愧是西門家人,到了個時候,難道還要我感謝他們不吝惜手頭這千金難求的好藥嗎?再不想看他一眼。
想起如言,如言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從竹林中出來?那一刻,我分明聽到有人墜地的,那絕對應該是如言的對手不會是如言。
可是如言沒道理不聲不響的,除非是……
我如小鹿般驚跳起來,奔向竹林。
穿過幾從茂竹,我一眼便看到如言靜靜地坐在地上。
白衣勝雪,一塵不沾,即使坐在尚帶著幾分泥濘的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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