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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見閨女被逼得這般緊有些心疼,忙笑道:“春明自然是個有出息的,是咱照兒沒福氣!既然兩個娃子都想認對方為兄妹,就依了他們的意思吧,閨女不比媳婦貼心麼?”
春明佯怒道:“你不勸勸你閨女就罷了,還合著她來!”
章氏賠笑道:“你還要我咋地?我都同意讓我閨女喚你聲乾孃了,還要我咋地?”
“那倒是我賺了?”春明娘拿眼覷她。
到家裡來人拜年時,這事才磨完,應了今兒大年初一的景,最後皆大歡喜,兩家都沒因這事而心裡膈應鬧紅了臉。
晚飯時,請了沈丘桂一家上山來吃飯,兩家人不分桌,擺了滿滿一大桌子。章氏不住地給玉眉夾菜。照人埋在飯碗裡笑。
到年初二,照天兄弟倆去姑姑外婆家拜年,天氣冷照人不愛折騰,便留在了家中。兄長們一走,她頓覺無趣起來,便從櫥櫃裡摸索出那把塵封了快半年的琴來消磨時間。
今兒雖沒有昨日裡來客多,但還是會有幾個上來走動的,她便到了次間裡去。春煙秋水在做針線活,喜弟站在她旁邊,眼不眨地瞧她撫琴。
許久沒摸琴。指法有些生疏,有些音節要好一會兒才能想起來,彈奏出來的曲子也是斷斷續續的。喜弟一個小娃子哪曉得啥好不好,只覺新鮮,拍著小手歡快地鼓掌。
春煙秋水在王家當差時只是兩名粗使丫頭,但在深閨大宅裡伺候著,就算在外院也多少會聽過王家的夫人小姐們做這等雅事。耳聞目染久了,彈奏順不順暢自是能聽得出來的。
兩人只垂頭忙活著手中的活計,抿了嘴笑。
彈了幾曲,她就漸漸找到感覺了,手指在琴絃上靈活的撥弄著,琴音如行雲流水般傾洩而出。
“是誰在裡頭彈琴?”楊光錄不顧沈丘山的阻擋。就要推門進隔間來。
他脖子上的傷好了,那塊肉陀陀也癒合了,只是吊在脖子上卻彷彿天生的一般。醜得緊。他氣吼吼地要大夫把它割下來,大夫也無法:“不能割哩,割掉了這傷口又得大流血,你當這是好玩的麼?”
他氣得大罵那大夫無能,將他趕了出去。又跑到沈丘田家鬧,在沈夫子和村人極力勸阻下。沈丘田又做低伏小替他娘道了歉並賠上二十兩銀子這事才算了了。只從此,他一輩子都得吊著這塊肉陀陀過日子了。
聽說沈丘山家有個能幹又天仙的閨女,他想來沈丘山家探個究竟但又礙於沒有由頭,今兒正好藉著拜年的名義,守林子的狗奴才才讓他上了山。
不受歡迎又咋樣?我楊光錄的名號在村裡是響噹噹的,就算不再情願我進門,還不是要賣我一張臉面,哼!
沈丘山夫婦不知這惡棍來他家作什,本欲快速將他打發走,卻見他一雙賊目在屋裡四處亂瞟,心中不由得來了氣,臉上的笑容拉了下來:“光錄,嬸子家事兒多得很就不留你飯了!”
當聽得隔間的琴聲再度響起,“是誰在裡頭彈琴?”楊光錄“噌”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隔間的門口處就要將門拉開來。
沈丘山先一步將門死力按住。“光錄,你再這樣就不要怪丘山叔不近人情了!”他臉都黑了,沒見過魯莽無禮到這般地步的人。
楊光錄一門心思都被隔間那道已消停的琴音引了過去,此會是心癢難耐,哪裡聽得見他的話?一使力將沈丘山推開,並再度欲拉開門。好在一個護院還沒下山,忙過來將門重新闔上,並三兩下將他制服。
沈丘山被推得趔趄,惱火道:“把他送出去,以後再不許放他進來!”
連著帶來的跟班,一起被護院強送下了山,並當著兩人的面把院門重重一關,阻斷了他們的罵咧聲。
“真是晦氣,家裡出了個秀才好不了起麼?這樣子甩人臉子目中無人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