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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李一把奪過破碗,扔到牆角邊,道:&ldo;別愁著臉了!不就摔了幾個碗麼?沒事,陪我刀子李去喝一盅,什麼事也沒你的。&rdo;
趙細燭仍在後悔著:&ldo;我要是不貪著看戲,這碗就不會摔了。&rdo;
刀子李道:&ldo;看的什麼戲,把你迷的?&rdo;
&ldo;木偶戲。演的是《汗血寶馬》。&rdo;
&ldo;你聽著,少沾馬的事,自古以來,人和馬在一起了,這天下就大亂了。&rdo;
趙細燭不明白:&ldo;人和馬在一起,天下怎麼會大亂呢?&rdo;刀子李道:&ldo;人騎上了馬,是幹什麼的?不就是為著打仗麼?要是天底下沒有馬,這做人的,還有這麼多仗可打麼?依我說呀,人該死,馬更該死!馬死絕了,這世道也就太平了!&rdo;趙細燭道:&ldo;這世道不太平,不能怨馬。要是人不打仗,馬能去打仗麼?說到底,還是人自個兒愛打仗,這世道是讓人自己給折騰成這樣的,怨不得馬。那唱戲的唱道:&l;這邊是重重疊疊短刀長槍,那邊是喧喧騰騰喊爹哭娘,全為得,奪一匹汗血寶馬牽回朝堂&r;,說到底,是人對不起馬,不是馬對不起人。&rdo;
&ldo;好個小太監,&rdo;刀子李笑道,&ldo;才聽了幾場馬戲,就給馬喊上竇娥冤了。其實,你們這些做太監的,都是馬的命,供人使喚著了,還得頂著個千古罵名。&rdo;
趙細燭愣了,站停了腳。刀子李看著趙細燭道:&ldo;怎麼了?&rdo;趙細燭笑了笑道:&ldo;您這句話,把我點明白了,我屬的,不該是猴,該是馬!&rdo;
到了刀子李家,刀子李便起火開灶,一把銅鏟子在鍋裡炒起了紅爆羊腸。
&ldo;我記得,&rdo;趙細燭坐在灶窩裡拉著風箱,看著炒菜的刀子李,&ldo;您在西華門外那間破屋裡住著的時候,天天有人領著男娃子來找您,讓您給下刀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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