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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袋子騎著馬走來,在門外剛下馬,從門裡便跑出一個又矮又胖一臉蠢相的三十來歲男人,一把奪過馬韁,咧著滿嘴稀牙問金袋子:&ldo;帶夠住店錢了麼?&rdo;
金袋子拍拍腰上的布袋,這矮男人便笑了:&ldo;怎麼稱呼?&rdo;
金袋子道:&ldo;金爺。&rdo;
矮男人討著好:&ldo;鎮上的人都叫我銀圈!&rdo;
金袋子看了看店匾,笑道:&ldo;我說銀圈,這店名,怎麼叫馬袋子?&rdo;
銀圈牽馬拴了,進了土樓走廊,給金袋子引著路。走廊拐拐曲曲的,又黑又暗。金袋子肩上搭著行李,牽著猴,邊走邊打量著廊旁的屋子。在這兒住店的客人顯然不多,門大多關著。&ldo;您是頭一回來馬牙鎮吧?&rdo;銀圈道,&ldo;聽您口音,是喝北邊水的?&rdo;金袋子道:&ldo;你還沒回金爺的話。&rdo;
&ldo;店名是咱們老闆娘取的,您得問她去。&rdo;
&ldo;老闆娘也住在這土樓裡?&rdo;
&ldo;咱們老闆娘從來沒出過這幢樓的樓門。&rdo;
金袋子跟著矮男人走進了一個院子,朝一間空屋走去。&ldo;等一等!&rdo;銀圈道,&ldo;咱們老闆娘有規矩,新來住店的客人,得先在院子裡洗個澡。&rdo;
&ldo;還有這規矩?為什麼?&rdo;
&ldo;老闆娘怕蝨子!&rdo;
大澡盆其實是個大瓦缸,擱在蓋了大蘆棚的院子裡。棚頂上雨聲如鼓。一大桶水從井裡絞了上來,倒進瓦缸。金袋子扔下水桶,脫下衣褲,只穿著一條花布短褲爬進了缸去,嘩嘩地洗了起來。巧妹子不知從哪個皮囊裡取來了一塊香胰子,跳上缸沿,遞給主人。
銀圈手裡拿著一個苕帚,拎起扔在地上的衣褲,掃起了土。&ldo;老闆娘說了,&rdo;銀圈道,&ldo;男人的頭皮上最容易長蝨子,得把頭往水裡泡著。&rdo;
金袋子把頭埋進了水裡。銀圈趁著這機會,飛快地摸起了金袋子的行李。他的手碰到了鼓囊囊的布袋,捏摸了一會,臉上暗暗露出了笑。&ldo;轟&rdo;地一聲,金袋子從水缸裡冒出了頭,笑道:&ldo;這麼泡著,連匹馬也該泡死了。&rdo;
銀圈道:&ldo;金爺您自己慢慢洗,銀圈給您掃屋子去!&rdo;說罷,匆匆走了。
金袋子看著銀圈的背影,冷冷地笑了。他對巧妹子做了個手勢,巧妹子跳下缸沿,跟了過去。
樓內的過廊更是狹小,曲曲折折像迷宮一般。銀圈快步走著,忽兒拐個彎,忽兒入個門,時明時暗地走了好一會,才來到了一個小屋,輕輕敲了下門。
門內響起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ldo;在洗了麼了?&rdo;
銀圈低聲回道:&ldo;洗了!&rdo;
女人的聲音在問:&ldo;哪路的?&rdo;
&ldo;像是淘金的!對了,他自稱是金爺。&rdo;
&ldo;見到他的金子了?&rdo;
&ldo;沒見,摸到了個布口袋,袋裡像是裝著金豆子,挺壓手的!&rdo;
&ldo;金豆子?&rdo;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ldo;進來說!&rdo;門頂上的一個木扣被一根長繩拉動,木扣脫開,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銀圈欠著身走進了漆黑一團的屋子。
一臉賊相的巧妹子躡手躡足走了過來,在門邊趴下,偷看了起來。
屋內,銀圈劃火柴點亮了油燈。火光照出了一個坐在一隻牛皮馬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