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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伴是披了衣服出來的。他將披在身上的衣服脫下，遞給女孩。

女孩的手動了動，但是沒伸出來接。

&ldo;披上吧，冷呢。&rdo;鯉伴揚了揚手裡的衣服。

&ldo;那你呢?&rdo;女孩問。

鯉伴捏了捏身上的單衣，說：&ldo;我這衣服厚，不透風。&rdo;

女孩接了衣服披上，然後在鯉伴旁邊坐了下來。

坐好之後，她低聲說了&ldo;謝謝&rdo;。

鯉伴聞到女孩身上有一股難聞的氣息。

女孩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難為情地說：&ldo;不好意思，我上船之後一直躲在馬艙裡，裡面有馬有豬還有雞鴨，我受不了才跑出來的。&rdo;

鯉伴記起他們上船的時候，船主要他們將獐子拴到馬艙裡去，說那裡是專門關牲畜的。鬍子金說這獐子是要進貢給皇后娘娘的，不能染一點兒氣味，又給了船主一些錢，船主才勉強同意獐子留在客艙裡。

鯉伴心想，莫非這女孩也是想要修煉成人的精怪，所以被當作牲畜關在最底下的馬艙裡了?

&ldo;你為什麼要住在馬艙裡呢?&rdo;鯉伴問。

女孩說：&ldo;我是混上船的，沒有付船錢，只好躲在馬艙裡，這時候才敢出來，免得被他們發現。&rdo;

鯉伴詫異地問：&ldo;你為什麼不付船錢啊?&rdo;

女孩攏緊鯉伴給她的衣服，說：&ldo;我是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身上沒帶錢，衣服也沒帶。&rdo;

鯉伴問：&ldo;你偷偷跑出來的?&rdo;

女孩怯怯地點點頭。

&ldo;你知道這船到哪裡去嗎，你就上來了?&rdo;鯉伴問。

女孩噘起嘴說：&ldo;我知道啊，這船是去揚州的。&rdo;

鯉伴稍稍放心。她知道這船要去哪裡，就應該不是盲目上船的了。

&ldo;你在揚州有親人?&rdo;鯉伴問。

女孩搖搖頭，說：&ldo;我不是去揚州，我要在揚州換船，然後去皇城。&rdo;

&ldo;你也是要去皇城哦?&rdo;

&ldo;你也是嗎?&rdo;

&ldo;嗯。你在皇城有親人?&rdo;

&ldo;我覺得他在那裡。&rdo;

&ldo;覺得?&rdo;

&ldo;是啊，我要去皇城找他。&rdo;

&ldo;冒昧問一下，他是你的什麼親人啊?&rdo;

女孩臉上浮現出快樂的笑容，似乎此時此刻她已經不冷了。

&ldo;是我爺爺。&rdo;女孩說。

&ldo;哦。這樣啊。你爺爺在皇城做什麼?&rdo;鯉伴問。

&ldo;我還不知道。&rdo;女孩臉上的笑容沒有了，眉頭緊蹙。

&ldo;你都要去找他了，怎麼不知道他做什麼啊?&rdo;鯉伴覺得有點怪異。

&ldo;因為他已經去世很久了。&rdo;女孩輕聲地說。

女孩急忙又說：&ldo;我不是胡說八道，他在夢裡告訴我了，他說他要去皇城。他已經去世十多年了，但是去世之後，他常常來我夢裡，像他生前一樣逗我玩耍，教我很多道理。有時候他會幾個月或者半年不來我的夢裡，但是他再次來我夢裡之後會告訴我，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情。&rdo;

鯉伴有些迷糊了。他問：&ldo;那……你爺爺到底是去世了還是沒去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