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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懶散，襯衫的扣子鬆鬆解開，露出平直的鎖骨。

周昀忽然發覺，工作後的賀晏臻一直自虐似的工作加班，不苟言笑，赫然是根繃緊的琴絃，而這會兒的他，才有了以前那個世家子弟的模樣，散漫鋒銳，骨子裡帶著點不可一世。

周昀眼前一亮，舉起手機偷拍了一張。他忘記開啟靜音鍵，咔嚓一聲，驚擾了對面的人。

賀晏臻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目光黑黢黢的罩過來。

周昀暗自一凜，就見賀晏臻淡淡地笑了下：&ldo;我的確跟這洋鬼子節犯沖。&rdo;

周昀見他不追究，暗暗鬆了口氣，將照片扔進加密相簿，嘴上繼續問：&ldo;你們真吵架了?為什麼?&rdo;

賀晏臻卻搖頭：&ldo;沒吵架。&rdo;

周昀：&ldo;啊?&rdo;

賀晏臻：&ldo;我倒寧願他跟我吵架。&rdo;

周昀：&ldo;……&rdo;

周昀是情場老手，一聽這話便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心想這樣的話的確比吵架嚴重多了。

&ldo;你倆的感情還在嗎?我是說他。&rdo;周昀沉問，&ldo;你上次還說很高興他這幾年有變化，是不是這種變化跟你想的不一樣。&rdo;

賀晏臻怔了怔，隨後苦笑：&ldo;他昨天只是跟我講了他以後的打算……&rdo;

短短的幾句對話而已，賀晏臻剛剛不說，是因為不知道從何說起，沒有人能理解他的那種感受。

周昀安靜下來，聽他說起昨晚的遭遇。

&ldo;我之前說，很高興他會為自己考慮了。他也的確如此。&rdo;

閒暇時會願意跟自己吃飯，心情不好或忙碌時也會拒絕。

&ldo;今晚我沒有時間，跟同事一起呢，我們下次再約。&rdo;

&ldo;明天恐怕不方便，這幾天休息不好，我得補覺。&rdo;

時候一長，賀晏臻掌握了何意的休班規律，成功見面的機率大大提升。

於是他誤判了一點‐‐他以為何意擁有了自我，卻又對他的態度一如從前。

&ldo;我那時候高興，是以為自己有很大的勝算。現在，我發現我沒有，我沒有任何特權。&rdo;賀晏臻沉默兩秒，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他腦海里是何意昨晚的樣子，姿態閒適輕鬆，肩膀自然地開啟，眼仁明亮，梨渦細細一點。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讓賀晏臻沉默的是那雙眼睛，含笑望著他，微彎的眼角蘊著溫柔和懷念。

十年愛恨，大夢一場。愚吸。

醒來的何意溫柔又莊重。

賀晏臻說不出話來，他記得在黑暗的樓道里無助索吻的學長，和在島上發誓，將自己連同信仰完全交予他的戀人。

旁邊的位置有幾個熟人落座，周昀瞄一眼，心道無巧不成書。當然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製造巧遇。

他輕咳一聲，提醒賀晏臻旁邊有同事，想了想又低聲示意。

&ldo;你看。&rdo;周昀笑了笑，&ldo;你沒有特權，但你有選擇權。何意有一點說得對，你現在是自由的。或許，你可以考慮其他人。&rdo;

聖誕之後沒過幾天又是元旦。

何意難得連休了幾天，趁假期跟留學時的幾個異國朋友聯絡，向他們瞭解救援組織的更多內容。

恰好有位英籍同學已經加入兩年多，知道何意有意參加後，他熱情地發來郵件，又跟何意打影片電話聊天。

目前他們整個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