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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應如寄不完全相信。
葉青棠眼睛發癢,想伸手去揉, 又忍住了。
她退後一步, 微微揚起頭, 屈起指節去輕觸面頰上的淚痕, 一邊好似自嘲地笑了一聲,「救命, 妝可能花掉了,我不想這樣走出去,這麼多人……」
她聲音像泡過水,塌軟而潮濕。
應如寄凝視她片刻,「你的包在哪裡?」
「一樓右手邊的茶室, 堆禮物的那張桌子的抽屜裡,是一隻黑色的插nel。你可以開啟確認一下,裡面有氣墊粉餅和一隻小號的帕爾馬之水,藍色的……」
「好。」
葉青棠抱著手臂,站在薔薇花藤的陰影深處,看著應如寄穿過了一片煌煌的燈火,身影隱沒於拐角處。
她仰起頭,深深吸氣。
過了一會兒,應如寄重又出現。
他走到她跟前,揚了揚手裡的包,「是這個?」
「是。」葉青棠伸手去接,盤算著去哪裡有亮光的地方補個妝。
手指尚未觸及,應如寄手臂往後一撤,另隻手伸過來,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走。」
葉青棠微怔,「去哪兒?」
「你想留在這兒?」應如寄看著她。
而不待她回答,他手指微一用力,緊扣,就這麼牽著她,不由分說地朝花園側門走去。
「應如寄……」葉青棠試圖說服自己留下來,「我等下還要切蛋糕,我朋友專門為我定做的。」
應如寄彷彿沒聽見,腳步更快。
葉青棠跟得有兩分踉蹌,穿過花園時有幾個朋友注意到了,問她去哪兒,她笑笑說等下就回來。
一直出了門,順著那平緩的坡道往下走了一兩百米,熱鬧的燈火被完全拋置於身後。
兩側壘砌的高臺上,初夏樹木扶疏。
他們站在樹木投下的陰影裡,應如寄這才鬆了手,轉頭看著她,「強顏歡笑有點難看。你一直是個坦率的人。」
不,我沒有那樣坦率。
葉青棠在心裡反駁。
應如寄說:「你緩一會兒再回去吧。也免得叫朋友擔心。」
「我不想回去了。你帶我走吧。」
「想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那種難言的情緒又翻湧而起,她彷彿聽見心底清脆的裂帛之聲。
應如寄垂眸凝視片刻,伸手,再度攥住她的手腕。
「走吧。」
晚飯喝了酒,應如寄是打車過來的。此地有些偏遠,打車軟體上無人接單,便打算先往外走走,到稍繁華的路段上再試一試。
整條路上闃靜無聲,一顆顆昏黃的路燈泡藏在樹葉間,水泥路上投落他們拖長得變了形的影子。
葉青棠忽然停下腳步,「我腳痛,走不動了。」
語氣頹然又沮喪。
她穿七八公分的高跟鞋,細細的跟,這樣的鞋只適合做華服的裝點,而不是走路。
應如寄思索幾秒,剛想開口,葉青棠又抬手一指,「那前面是不是有個籃球場。」
她明明都說了腳痛,而此刻又不知哪裡來的意志,忽然加快了腳步。
那籃球場像是這小區的配套設定,但似乎乏人問津。四周圍著高高的鐵絲網,小門沒上鎖,一推就開,標準大小的地面上,落了一層的枝葉,許久沒人打掃了,空氣中一股白日裡暴曬過的塑膠的氣息,混合草木的潮腥氣。
應如寄稍稍放緩腳步,拿出手機發了兩條訊息。
再抬頭,葉青棠已走到場地旁固定的長椅上坐下,幾下隨意地蹬掉了高跟鞋。
應如寄加快幾步跟過去,在她身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