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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寄動作一頓,聞聲抬眼,目光落在她臉上,「你注意到了。」
他不知為何看她的這一眼很輕,像是源於某種不敢驚擾什麼的潛意識。
具體是什麼,又怕驚擾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
葉青棠點頭,聽出他這句話的潛臺詞,「是故意為之的對吧?」
「長椅的椅面是湯老先生當年用過的書桌改造的,那缺的一角是他當時做手工時錘子砸落的。我不喜歡一棟建築是純粹的『新』,最好有一些痕跡和記憶能夠延續,或者完全保留,或者換一種生命形式。」
葉青棠手將雜誌翻過一頁,若有所思,「你是戀舊的人麼?」
「和戀舊無關。我做事習慣性先去尋找一種最初的根源,可以是意義,可以是動機。正如房子不能憑空壘砌,需要地基。只不過這裡的地基,是一種抽象的概念。」
「你不喜歡虛無、混亂和無意義。」葉青棠總結。
應如寄眸光微斂,似是輕輕嘆了口氣,最終沒有看她,只抬手輕按了一下額角,「我不喜歡。」
葉青棠拿著雜誌走到應如寄身旁去。
應如寄將椅子往後拉了拉,說:「坐。」
葉青棠坐下,看見桌面上有一本翻開的速寫本,問:「可以看嗎?」
應如寄瞥一眼確認是什麼,「可以。」
葉青棠將雜誌放到一旁,一手托腮,一手翻開了那速寫本。
建築物設計稿,不像是要落地實施的,而像是應如寄天馬行空的靈感,有一些奇形怪狀,有一些以她一個外行人的眼光來看,也知道已經違背了力學,完全不具備可行性。
這種靈感速記她懂,作為一個有素描和油畫基礎的半吊子藝術生,她以前也常常會畫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葉青棠一頁一頁翻過,紙張裡夾著的沒擦乾淨的橡皮屑掉落出來,她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拈了起來,低頭看一眼,桌面下就有垃圾桶,就伸手投了進去。
翻到某一頁,葉青棠手指一停。
那上面是鉛筆潦草勾勒出的一個小院,和一芥書屋那種了柿子樹的後院有些類似,不過更凌亂,更隨意:院子裡一棵歪七扭八的樹,臥倒的樹根做凳子,信手壘砌高低不一的矮牆上,爬著牽牛花藤。
這一頁的右下角除了應如寄的簽名和日期,還有一行字。
「功名應如寄,詩酒作浮生。」她念出來。
應如寄聞聲抬眼,解釋說:「是我爺爺起名時,隨口謅的兩句詩。」
「原來你的名字是這個意思。好聽。」葉青棠舉起那張速寫,「這莫非是你的夢中情房嗎?」
「算是。」
應如寄以為葉青棠會多問兩句,轉頭一看,她已經翻到下一頁去了。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一本翻完,葉青棠聽見陽臺那兒傳來洗滌程式結束的提示音。
葉青棠起身,「我去拿出來烘乾。」
去了一會兒,葉青棠又回到書房。
她將速寫本放回原處,繼續翻那本建築專業的雜誌。
應如寄有一些覺察出她的百無聊賴了。
除了和他上-床這件事,其他的她似乎都有些漫不經心。
這沒什麼。
他平靜地想。他們的關係本就是如此。
片刻,應如寄停了手頭的事,決定將她從無聊中解救出來。
他伸手,將椅子一轉。
葉青棠不明所以。
他躬身摟住她的腰,一把將她從座椅上抱了起來。
葉青棠怕跌下去,趕緊兩臂攀住他的肩。
應如寄抱著她往外走去。
「誒。」葉青棠笑,「不在書房嗎